从水猴子开始成神起于微末第二百三十三章补足短板绵密的森林沿着山势起伏,繁茂的青榉,赤松和松针密不透风的交错生长。
梁渠站在空旷的山顶,久违的阳光铺洒下来,蒸发掉身上发霉的潮气。
整个淮阴府,尤其是东南方向六七个大县,经历了足足半个多月的大小雨交错浸润,至今没有停歇迹象,他见到太阳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有在蜃虫营造的梦境中才能体会到久违的晴天。
梁渠盘膝而坐,掌心空握,雷字印法浮现手中。
他轻轻一抛,卷轴飘于半空往两侧展开,黑字徐徐印现白纸之上。
只约莫展开到五分之一处,后面的内容逐渐扭曲成黑色蝌蚪状,歪歪扭扭,间或夹杂着部分清晰文字。
道理很简单,梁渠压根没把后面的内容背下来,自然没法在梦境中显露。
时间太短,整本雷字印法字数相当多,不花点功夫背一背真记不住整本内容。
不过五分之一的内容包含了总纲与第一部分完整修行方式,并不妨碍他在梦中修行。
整個雷字印法的关键在于雷字。
阴尽阳生,雷为阳木
观雷相,以气血凝刻蕴养雷符,此为第一步,再以雷符催生雷气,进而修行攻伐法与腾挪法。
倘若有对应的天材地宝,亦或是能在春天观想雷泽,体悟阳气迸发之感,俱能加快雷符成形。
这也是为何梁渠不再营造沙漠梦境,转而来到森林的缘故。
“不知道半个月能不能凝刻出雷符,再修雷明劲与奔雷步……”
虽说雷字印法是与卫绍比斗来的,但与他的适配度不低,或能弥补身法上的缺陷。
没错,缺陷。
梁渠目前所学武学,只青龙七杀枪与落星箭两门,猿拳够呛能算。
龙虎金身则是功法《降龙伏虎金刚经》的外在表现,严格意义上不算武学,是功法中的秘传奥义,好比《万胜抱元》中的定神,内视。
除此两门武学外,梁渠未曾修行任何身法类武学,本该是一块十足的短板,架不住条件好。
他在水中战斗基本是碾压战,无需迂回,更有纵跃之术从旁辅佐。
在岸上同样有周游六虚的应龙纹,硬件条件给他拉满。
目前来说,应龙纹的辅助让他在奔马境以下点满闪避,除非遇上大范围笼罩性攻击。
可大范围攻击必然舍弃部分精准与威力,梁渠又拥有龙虎金身,哪怕刚起步都比寻常横练法强。
一闪一防,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对方若要以力破法,用境界压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谁都有弱小的时候,碰上这样的人不该去硬碰硬,该迂回。
第一步先回家找师父,师父顶不了走第二步,问问老和尚行不行事,都不行事,跨出最后一步,拉拉面去问一问徐岳龙,找他的伯爵父亲,国公爷爷。
这就是关系网,别人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的人喜欢把自己放置在关系网外,步履维艰,战战兢兢。
殊不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路是自己选的。
一次危机的存活率有五成,三次危机下来存活几率不过十分之一。
梁渠选择把自己放在关系网里,乘风而起。
真有人想搞他只能暗戳戳玩阴的。
遗憾的是,应龙纹有缺点,或者说是梁渠的缺点。
独一层的应龙纹等级实在太低,做不到真正的周游六虚,当前仅能随风而动,闪避攻击,主动性上差出很多,能退不能进。
守有余,攻不足。
若能与雷字印法中的雷步结合,必然进退有据,更为从容。
况且印法中雷明劲是一等一的劲力法,爆发性强,杀伐力高。
《万胜抱元》中有明元劲,《降龙伏虎金刚经》中有龙虎金刚劲。
二者是好,奈何功法没修到那个地步,半分用不出来,正好拿雷明劲做个过渡。
可惜,比过一次凫水,下次再找人比估摸着没人会答应,坑只能坑一次。
收敛思绪,梁渠闭上双目。
天地间电光闪烁,雷声犹如万马奔腾般从空中疾驰而过,于心间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象。
观雷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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埠头上,渔民们系上船绳,搬运鱼篓。
渔栏里不见林松宝身影,转而是另两位青年人收货,正给人称量鱼目。
外头声音嘈杂,间或传来渔民的大笑,一渔夫怕别人给他漏秤,又不想错过热闹,踮出一只脚把脑袋伸出去,恰巧望见搬着两大鱼篓的陈义,忙喊。
“陈哥,今个抓那么多鱼?有没有好货?有好货指个路子!”
“有,怎么没有,瞧见没!”
陈义从鱼篓里抓出一条泛着亮银光的大鱼,尾巴甩动间飞出水沫。
渔民大吃一惊,先回头看一眼鱼数,再伸出头大喊。
“金虹鳟!”
“屁,梁爷从河泊所拿的《鱼相录》就贴墙上,合着你白看了?银沙鲤!一斤肉值一两二钱!”
“怪怪,一斤不得有个好几两?”
“你昏头了,说的什么话?”
“呸呸呸,一条不得有好几两?”
“七八两吧,顶了天有一斤,说起来昨天我在平阳埠头见过梁爷凫水抓的红血鲈,好家伙,六七斤,那才够大!”
有人插话。
“为啥咱们抓的宝鱼就那么小啊。”
“一斤鱼十斤力,宝鱼得翻个十倍,一斤鱼有一百斤力!你浑身上下有多少肉?想着抓大宝鱼?咱们没那命!
你没发现咱们能捕鱼的地方远了,网破的次数也多了?指不定是哪条宝鱼给你钻出来的呢!”
“你这话说得我心痒痒,好像扔了银子似的。”
路人抓住衣襟,耷拉眉眼,一想到自己的网里可能待过宝鱼,难受得不行。
“话不能那么说,年前老陈,陈庆江,不是抓到一条青背大鲤鱼,大冬天下去就是一棍,给它敲晕咯,再大力能翻出浪沫子来?看伱敢不敢罢。”
“那哪是鱼,是几十两现银,我肯定敢!”
陈义瞧不上劲:“嘿,你现在在岸上当然敢……呦,梁爷!梁爷来了!”
梁渠来到埠头便听见有人喊他,笑道:“那么热闹,逮到了好东西?”
“银沙鲤!少说七两!”
“不错啊。”
梁渠过去看了一眼,是银沙鲤无疑。
他前段日子在河泊所里花上小二钱银子买过一本《鱼相录》,记录常见宝鱼,一半图一半字。
自己读过后撕下来贴在渔栏小屋屋檐下,人人都能看,不识字一样认得,识字的教大家名字怎么读。
颇有成效。
“那得是托梁爷的福。”陈义一马当先把梁渠引进茶肆,“梁爷快坐,我请喝茶。”
“陈义叔,卖鱼的话不兴找我,去武馆找我师兄便是。”
银沙鲤刺极多,吃起来非常麻烦,梁渠不太喜欢。
“成。”陈义一边说一边排开两个铜板,让小二上茶,“但我不是要来卖鱼,只想让梁爷多坐一阵,等个乐子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
“对对对,极有趣!”
“是该等,不该错过!”
“这乐子跟梁爷您有关呢!”
跟我有关的乐子?
梁渠听得稀奇,反正不着急出船,索性跟大家伙在茶肆坐上一阵,聊聊家常。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不是。
不到一刻钟。
“来了来了,乐子来了!”
“梁爷快看!”
梁渠站起身,顺着大家手指的方向往大泽上望,忽见一道白水痕自远处浮现,由远及近,宛若飞鱼。
等等,那是……
卫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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