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结总结。”
李瑞感觉好像已经抓住了矛盾的关键点。
“所有的冲突,都集中在同一件事情上,就是开天门。”
“雷城部众,也就是神霄宫前身认为,开天门会让凡间生灵涂炭,因此不同意这么做;驱邪院部众无所谓,他们只想开门重返上界。”
“另外,还有一方势力,也就是左仇天所在的隐教,他们出于某种自认为可以让天下大同的目的,因此也要开天门。”
“但其实,这么做到底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各方都不甚清楚。”
驳源真人又喝了一口茶。
“确实。”
“.”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虽然提到的这些都是不得了的人物,甚至是传说中的上界来人,但不管怎么听,都感觉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不过真人,酆都既然很多年前就已经想重开天门了,却到目前还是没有实施,说明他们是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驳源回答道:“酆都的手段虽强,但来自上界,与凡间规则不太相合,因此的确很难,便是神霄宫流传下来的法术,也没有相关的记载。”
冲虚接话道:“师尊,如果连酆都都没办法,放眼天下,有能力这么做的就只有左仇天了。”
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儒生并不以战力见长,如果正面硬拼,估计连冲虚都打不过,但他依然是所有势力的心腹,或者心腹大患,因为他的知识太过全面了。
酆都和神霄宫这两个上界遗孤都办不成的事,他偏偏就有机会办成。
如果说原来,还有人不怀疑他是不是有把握,现在也不得不信了,毕竟他都已经打通了去天外的路。
李瑞说道:“所以,按照左仇天原来的想法,他很可能是想借助此界的某些力量,比如什么复生妖王,或者酆都叛逆,甚至是蛮帝,辅助以某种方法强行开天。”
“但是现在,他找到了另外可行的方法,就是先利用现实,不对,界外作为跳板,然后再从那边绕路开天。”
驳源真人说道:“也许天外相比凡间,是更接近上界的所在。”
李瑞却觉得有点不对。
他,包括跟他透了底的西蒙,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友军的冯斯,在进阶的时候都去过上界,并且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两界裂隙。
这不像是所谓的更接近上界就能解释的。
现实世界的秘境探员可以凭空来到凡间,也可以凭空去往上界,说明对于现实世界来说,去这两层地方的机制可能是相同的。
正在这时候,反常的安静了许久的程明月突然开口了。
“等等,真人,照这么说的话,酆都和隐教的目的虽然不同,但他们有共同的诉求啊。”
在场都不是笨蛋,经过提醒之后,脸色都是一变,只有本就掌握了秘密的驳源真人早有所料。
“然也。他们皆要设法打通去上界的通路,因此,可能会联手,甚至已经联手了。”
“.”
李瑞感觉压力有点大。
酆都系列秘境,是东土这边公认的最高难度,几乎只有那些六七十级的往上的最高强者才会遇到,而且失败的可能性也不小。
因为进入秘境之后的战斗压力就很大,所以也没多少时间去进行额外探索,导致掌握的资料并不多。
如果酆都也加入了隐教,也就是左仇天的阵营,那么敌人的势力就比想象中要大许多了。
仿佛是为了让众人体会到现实的重担,门上响起一阵略显急促的敲击声。
“师尊。”
是覆海道长的声音。
镇岳打开门,把人放进来。
“师尊,有弟子来报,说酆都十城中门大开,三军齐出,不知道要干什么。”
驳源挥了挥手:“知道了,不要慌张,冲虚、镇岳听法旨,速回神霄宫,召集门人弟子下山,随时准备应战。”
“是。”
“覆海。”
“弟子在。”
“你随济川一道,前往各地收拢神霄宫各下宗、分舵,着令各堂各院准备物资,以备大战之用。”
庞景说道:“真人,不如我先回金玉楼调集人力物力,以备不时之需。”
“甚好,多谢庞先生。”
“哪里,天下若是大乱,是苍生之祸,也是我金玉楼之祸。”庞景谦虚了一句,然后就和神霄四子一道离去。
李瑞三人则有点懵逼:“真人,那我们呢?”
驳源真人说道:“小李施主,你最好尽快搜寻天雷与地雷的下落。左仇天手段诡谲,驱邪院的底蕴也不容小觑,我怕到时候事不可为,只靠凡间之力无法收场。”
李瑞心想这是要给自己钦定一个救世主啊。
“那,我们只能现在返回天外,下次再去鬼哭岭了。”
听到这话,驳源真人却阻拦道:“你方才说过,你们每次来到此界,都需要等上几日甚至十几日?”
“是。”
“如此便太耽搁时间了。我有一个法术,或许可以将你连带穿梭到此界的界标一道送往鬼哭岭下景阳学宫,你可持我信物,请求学宫助你寻找地雷下落。”
李瑞惊喜道:“您的意思是,把我们送过去,而且不会被驱逐出这方世界?”
“仅是尝试。”
“多谢真人,那就开始吧。”
驳源唤来几个年轻道士,用某些不知名的晶石在地上画起了阵法,花了足足快一个小时才准备妥当。
最后,李瑞等人在阵中站定,道士们分列八方,驳源则浮在上空,一字一句地指挥下方弟子在阵中挪移,不断变幻。
“李施主,注意了。”
最后,驳源大喊一声。
李瑞三人顿时感觉天地倒转,周围的一切都往远处退去,再闪现到面前,如此周而复始,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最后,场景定格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那座幽静的禅院。
八百里鬼哭岭近在眼前,阴风阵阵,高耸入云,遮蔽了天光。回过头,只见身后是一座巍峨高墙,墙上的门洞却极其窄小,仅仅能通过一人。
门上挂着一个匾额,景阳学宫四字已经爬满了枯萎藤蔓,看起来仿佛许久无人打理。
“真的没有倒计时。”李瑞忍不住赞叹。
“利害。”关桂也很佩服。
“呕!”
程明月一阵干呕,“晕死我了。不是,你们都不想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