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金夫人闹的这些事太过龌蹉,陆家长辈们并没给孩子们细说,所以,邵韵诗才同凌珠八卦。
因为她知道,凌珠那里肯定有常姐夫提供的消息。
本来她是个不喜打探的性子,可对于金老板,日本人的事,她异常的关注,总觉得不安心。
凌珠大概知道邵韵诗心里嘀咕些什么。
她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这才靠近邵韵诗的耳边,又小声道:“常大哥这些日子查探了些事情,金老板确实投靠了日本人做了汉奸,可他心里更偏向满洲国那边,日本人对他也不十分放心。”
对金老板,凌珠是咬牙切齿的,可也感谢他的妄想,叫她有了逃脱的勇气,才得来了与常大哥的团聚。
基于这样的心思,她十分期待金老板倒霉,话说的那叫一个得意。更何况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邵韵诗自然知道凌珠的幸灾乐祸,笑了笑,便皱眉道:“这就对了。不过,金老板这人身份如此复杂,你叫姐夫小心着点,别被他给盯上了。”
金老板的心性和手段,饶是没听常大哥说过,凌珠也领教过。
所以,邵韵诗的提醒,她觉得对的不能再对了。
遂,凌珠冷笑道:“你说的很对,姓金的这人,可是个水蛭般的人物。不过,常大哥可不怕他。”
邵韵诗眉尾一挑,“常大哥和他交过手?”
她的话看似疑问,实在十分笃定。
凌珠知道邵韵诗聪慧多智,也不瞒着,点头道:“嗯,常大哥和姓金的打小就认识,大概是气场不和,两人从小就不对付,金老板在常大哥手里吃过很多亏。”
这话,她说的得意洋洋。
其实,凌珠从前也不知道这些事,还是这次常山春说给她听的。
邵韵诗听了,心底好笑,也感慨,这就是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差别,要是以往,凌珠姐哪里能这么放松和自在。
嘴角一翘,她附和道:“没先到常姐夫这么厉害,看来,有常姐夫在,咱们都不用怕那姓金的了。”
自家未婚夫得到赞赏,凌珠自然高兴。
不过,想想未婚夫的话,凌珠叹道:“可惜我们得去武汉,不然,有常大哥在,咱们不必怕那金老板。”
信心这么大?看来常姐夫的能力不小,邵韵诗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前头不远处的常山春,宽厚的背影,确实有分量。
想到这,邵韵诗轻声问道:“常姐夫可有说具体的对付法子?”
邵韵诗最是担心陆家人受那金老板的害,要知道,因为凌珠的存在,陆家早就暴露在了金老板的眼前。
且,罗丛柏进出已经看到了陆家周围的钉子,这就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凌珠并不知道钉子的事,可她确实听常山春分析过这事,便道:“常大哥说,姓金的这人不能叫他在青岛待着,不然,青岛必乱,陆家也危险。”
邵韵诗心头一跳,“如何才能赶走这人?”
凌珠眉眼一挑,“常大哥说,北平那边有锄奸团的早就盯上了姓金的,这次即使金夫人不来闹,金老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邵韵诗听了这些话,便知道他们小两口是担心陆家。
常姐夫刚来没多久,有些话自己不好说,便通过凌珠来提点了。
心里感他们的用心,邵韵诗脸上不由的带了笑,“这就好,只要他后方乱了,想来也没多少精力对付爹他们了。”
这话听的凌珠一叹,“我最担心的就是干爹他们的安全了,希望那锄奸团能给力些,只要那金老板完蛋了,咱们这些人才能安心地走。”
邵韵诗何尝又不是这个心思。
深出了口气,她还是劝道:“家里你别担心,父亲在青岛经营多年,还怕了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金老板?再说了,金老板在商会的事早就黄了。”
令局长大概是恨透了金老板,一出手,便解决了陆家麦家最头疼的事,叫金老板滚出了商会管理层。
凌珠听了这话,吁了口气,“这就好。为了姓金的事,常大哥也拜托了青岛的朋友,多关照陆家,想来也是个保障。”
邵韵诗点头,“但愿姓金的再也不会卷土重来。”
凌珠知道的事情不少,想了想,又道:“你放心,常大哥说,姓金的已经入了当局的眼,怕是难在青岛立足。”
邵韵诗听了这话,安心了不少。
凌珠说完,又神秘道:“有锄奸团的人盯着,那姓金的有命没命还两说,你就放心吧。”
两人关系好,邵韵诗也不同凌珠见外,点头道:“嗯,有你这话我确实能安心不少。”
说完,她想了想,又问道:“珠姐,听说有批军需用布,姐夫转给父亲做了?”
她这话转的快,凌珠也不以为意,笑了道:“这有什么,上海那边驻军的军需官和常大哥是过命的交情,那人也是个办实事的,干爹的布本来就合格,就算常大哥不出面,人家也会选中干爹厂子的。”
凌珠说的轻松,可邵韵诗知道,这里头怎么可能没有常大哥的面子在?更甚至,陆家这次的商业危机,也多亏了和军队合作才得以化解一二。
这些陆氏不清楚,她还是知道的。
不过,这话已然不必再提,邵韵诗也不追问,只道:“日后你不必如此,陆家只想做你的靠山,而不是拖累。”
这样的话,陆六顺接到订单的时候,也特意找了凌珠说。
如今,凌珠再听邵韵诗提起,也还是感动的不行,“这事真不是我提的,常大哥也没费神。再说了,他和我真心将陆家看成娘家亲人,你们别有负担。”
邵韵诗不擅说些煽情的话,便道:“这些话是我自己的意思,你别激动。爹和娘早就将你当成亲闺女的,不想叫姐夫为难,也是怕你日后气短。”
这话说的入情入理,叫凌珠如何能不感动?
只见她吸了吸鼻子,瓮声道:“我知道,干爹和干娘都同我说过这些,妹妹也是来劝我的吧,我都知道,谢谢你们。”
见她只说谢谢,并没承诺日后再不多嘴帮着陆家的生意,邵韵诗暗叹了声,到底她还是没能完成爹交给的任务。
多说无益,邵韵诗转而又说起曹家母女的事,“珠姐姐,曹芸那里,你叫姐夫别沾手,有麦家出头,他们必定没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