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容带着两个孩子,与门卫、司机一起送岳峰去了医院,只剩下保姆看家,岳清一家人也互相看看准备离去。
见到岳凌呆在原地,岳清伸手推了一把:“还不快走?”
岳凌呆呆迈动脚步,跟着一家人走出岳峰家。
看看左右再无他人,他看向岳伟国、岳清:“爸,哥……你们怎么……”
“还不是为了你?”岳清再次说道,“难道还能是为了我?”
“可是,咱们不是要求峰哥帮忙,让我上正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岳凌的表情难以置信,“你们这样――”
“万无一失!”岳清得意笑道,“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出什么事都不意外。再说了人参和商陆本来就很像,他肯定分辨不出来,这一次他应该是没戏了。”
岳伟国拍拍岳凌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小凌,你想想看,岳峰这小子对咱们除了推脱还是推脱,哪有一点像样的话?他是一点忙都不愿意帮,说不定还会帮着外人压你一头。”
“这样的情况,咱们是决不能忍受的,必须要收拾他。”
“但……”岳凌低声道,“这么做犯法了啊!”
“岳峰凭什么能压着咱们家,逼着咱们家求他办事?他为什么能高高在上,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咱们,咱们又偏偏没什么办法?”岳伟国的眼眸里面闪烁着怒火,“从陈德生、李荣达他们压住咱们家,不许咱们家闹,我就心里面明白了,也憋了一口恶气。”
“没错,他们是跟着岳家领头羊的,他们跟咱们什么都不是,只会听岳峰这个领头羊的。”
“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会变成什么样?会变成咱们家世世代代永远没办法翻身,只能看着岳峰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一代又一代,压的我们家去求他,求他的子子孙孙!”
“这样的未来会成为现实,我只要想到就感觉浑身冒火,一刻都忍不了!我要把领头羊的位置,从大房夺回来,我再也不要求人,再也不要咱们家被人嘲笑,说咱们不识大体,不懂大局。”
“我要咱们家成为领头羊,让他们都识大体,懂大局,来求咱们家!”
说到这里,岳伟国看向岳凌,露出了笑容:“小凌,岳清之后,岳家的领头羊,就是你。”
岳凌张了张口:“可是,爸,咱们之前说的,不是等我正处吗?我现在才是副处。”
“虽然你是副处,但情况已经有了变化,我们已经没必要再等下去了!”岳伟国沉声说道,“岳峰这个兔崽子为了维持他的地位,根本不准备帮忙,甚至有可能帮倒忙,我们根本信不过他!”
“我们只能这么做,一是出一口恶气,二是让你走上前台,率领岳家。有我帮你出面,只要岳峰顺利完蛋,一切都会很顺利。”
“更不用说,我们最后还有一张底牌。”
岳凌听着父亲的全盘计划,一方面是心内震撼,另一方面也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不进则退,他要是不能当岳家的领头羊,那么接下来他们家不仅仅是失去岳家掌控能力的问题,还有可能被人调查今天晚上岳峰出事的缘由。
“最后一张底牌,指的就是秦梦阳?”
岳凌问道。
“对,就是他。”岳伟国冷笑,“这个京城来的人物,已经有把柄在咱们手里面。”
“现在咱们跟他和和气气相处,并且有求必应,真要到了关键时候,他就算是不愿意帮忙,咱们也得用把柄逼着他帮忙!”
“只要这股助力留着当底牌,咱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岳凌点点头,问道:“爸,咱们握着他什么把柄?”
“你大嫂,是他强迫的时候跳的楼。”岳伟国回答。
岳凌顿时大怒:“什么!爸,这畜生敢动咱们家的女人?我非得――”
“放屁,黄婵娟算什么咱们家的女人?你哥跟她早就什么都不是了,就差最后一道离婚。”岳伟国跟岳凌低声解释,“这一次本来就是你大哥灌醉了她,想要让秦梦阳留个把柄,顺便讨好秦梦阳。”
“没想到,黄婵娟不是个好说话的,哪怕是喝了酒,还是出了这种事,现在摔了个半死不活。”
岳凌目瞪口呆,一时间只感觉整个人的观念都在今天这个晚上发生剧烈的改变。
这就是,我的家庭吗?
豺狼虎豹,心如蛇蝎……我又该怎么办呢?
…………………………………………
“元海,你快去省人民医院!”
电话响起,纪元海接了电话,便听到陆荷苓声音:“岳哥的爱人跟我打电话,说岳哥快不行了!正满世界找人帮忙!”
纪元海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就刚才,”陆荷苓说道,“我跟嫂子要了电话。”
纪元海迅速记下电话号码并且拨打回去:“嫂子,怎么回事?”
孙德容哭泣着说道:“大夫说,岳峰快不行了!元海,你在省城吗?快点来医院,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纪元海急忙询问:“嫂子,怎么回事?岳哥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孙德容哭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知道岳峰跟岳清他们一家说着话,然后就吵起来了,我出来的时候,岳峰就被气的浑身哆嗦,不断呕吐,到了医院就快撑不住了!”
“元海你快来吧!”
纪元海听她哭啼不停,电话旁边还有孩子哭声,就知道已经慌的六神无主,也不再耽误,迅速开车赶往医院。
一路上,纪元海的心情颇不平静。
果然,岳清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只会给其他人造成更大伤害!
岳峰跟纪元海也算是不错的朋友,纪元海虽然不能把太过私密个人的事情告诉岳峰,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但岳峰绝对是纪元海在场面上一个可靠的盟友和朋友。
在立场问题上,纪元海是可以相信他的。
而且,岳峰虽然个人能力并不惊艳出众,但是相比较岳清这样的人,却是个人品德信得过的。
就这么一个人,却被岳清一家人气成这样――
纪元海想到这里,又感觉也未必是气的。
岳峰对于岳清一家的厚颜无耻,逻辑可笑,早有领教,怎么也不至于到活活气死这种程度。
再者,岳清逼自己媳妇,导致黄婵娟摔楼这件事就在一周多之前,这么丧尽天良、厚颜无耻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岳清再做出其他恶毒的事情,真是全然没有违和感。
到了省医院之后,纪元海找到了守在电话前面,跟两个孩子一起流泪大哭的孙德容。
孙德容哭着跟纪元海说:“整个省城我也不知道找谁了,李荣达大哥我也打电话了,李大哥还没来。我公公婆婆也打电话了,我公公是个残疾,要来这一趟也不容易……”
“元海你倒是第一个来的。”
“岳哥现在怎么样?”纪元海询问。
孙德容哭着说:“还在急救。”
说话之间,李荣达来了,满头急出来的汗水:“弟妹,岳峰怎么样了?”
“还在急救。”孙德容又哭着重复一句。
李荣达对纪元海招呼一声:“元海你也来了。”
又问孙德容到底怎么回事,孙德容说了事情经过,李荣达也是气的不行:“岳峰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有时候生气之后手脚都哆嗦半天,岳清他们这一家子,简直要把岳峰活活气死才甘心!”
“岳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次跟他们家不算完,非得让他们家有个交代不可!”
纪元海平静说道:“先等岳哥急救平安之后再说吧,跟岳清他们算帐,只能是后话了。”
李荣达点点头,跟纪元海、孙德容、岳晓磊岳晓蓓两个孩子在急救室外面焦急地来回踱步。
又过了十多分钟,岳峰残废的父亲在岳峰母亲的搀扶下快步走来,见面问了情况后,老两口子都是老泪纵横。
“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这条命不要了,也得让岳伟国一家子落不下好!”
“这是干什么啊,我儿子被他们一家活活上门逼成这样!”
纪元海、李荣达都宽慰他们两句,说岳峰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安然无事。
就在这时候,一个医生快步走出来:“病人家属!”
孙德容、岳峰父母都冲上前去:“怎么了?”
“病人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对吗?”
“对,他身子本来就虚弱。”孙德容说道,“今天又被人气坏了……”
“要光是生气,应该不至于啊。”医生说道,“他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或者接触了什么东西?你们注意没有?病人昏迷之后还在不断干呕,抽搐,这不是单纯生气能够造成的情况。”
孙德容下意识地说:“跟平常吃的一样啊,也没吃什么别的。”
医生皱眉:“那就奇怪了,这样的话――”
纪元海从后面开口插话:“大夫,有没有可能是中毒?”
医生回答道:“我们也不好确定,单纯看症状,应该不是生气,人再有气性,气昏头也就算了,哪有昏迷了还在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