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只恨君生我未生
刷……
顶着巨大狗尾巴草的长续航越野车，破开狂风，冲向万亩药田边缘。
车厢里，黑鞋子开车，握着方向盘，满脸兴奋！
“嘤嘤嘤！”
它每天都要开车跑很远去探索荒原，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它载着师父一起去！
“嗷嗷嗷！”
后排，白脚趾和大鼻头，两只狐狸缩在师父怀里，脑袋蹭蹭师父胸膛，感觉更开心！
白墨笑着，一边摸摸它们的脑袋，时而看向车窗外。
汽车途经紫地龙药田，白墨神识如风散出，观察到紫地龙在地下深深的根系……
“这超级仙草的根系，极限高很多啊。”
“是两位前辈留下的经文，在为我庆祝。”
他看看大殿方向，深深感慨。
汽车途经新开垦的大片药田，白墨神识如风散出，观察这一亩又一亩新种的药草，新生的根系……
“大家，请尽情起舞！”
“想要鬼车的人，是我。
宫本六藏摇头。
重新看见湛蓝天空，和不停跳舞的随从们。
汽车一路奔驰，渐渐看到正在开垦的全新药田，看到一台台开荒机器，看到有狐狸忙着铺设管道，安装鬼眼。
养鸽工人们，则守着鸽笼，一只一只检查鸽子。
“我应该……圆满了。
“这……能铸鼎么？”
“是猴子么？”
两只耳朵后面，却生长出大蓬大蓬密集炸开的黑白杂色羽毛。
“嗷嗷嗷！”
“当然，如果今天能多出现一双羽耳，位置就能找的更准一些。”
车门打开，师父下车，狐狸们一个个才放下心。
师父又凝成新的知识容器了？
簌！簌！
他们摇头晃脑，脖子灵活如蛇。
“嗷嗷嗷！”
“这是什么？”
突然！
他突然发现，师父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大了，变得如同鸭蛋大小，瞪圆了眼窝，撑裂了眼角！
白墨的神识一直散发出去，一直在看这荒原中各色各样的野草，一直在研究观察它们的根系。
都狐言狐语，指向大殿。
大鼻头还是小心翼翼开车。
神识看到一株竹柏树的主根，他皱皱眉头。
其实已经完整了，闭环了。
便在这前庭中，悠扬的尺八旋律和清脆的太鼓鼓点中，上百个男男女女，或穿着忍者服，或穿着巫女服，在围成一圈圈，整齐跳舞。
狐狸山上，一只只火红色狐狸，欢呼着冲向食堂，在这山路汇聚成火红色洪流！
它们都在这山上工坊里或者山脚药田中工作，不需要搭乘班车，下班速度也最快！
此时看着食堂的炊烟，嗅着空气里的香味，一个个迫不及待！
黑鞋子和白脚趾，也纷纷眉开眼笑。
苏摇摇突然想到，今晚的演唱会，时间很晚，要从九点钟一直开到下半夜。难道说，白墨是为了和她一起去看演唱会，特意提前睡觉，养好今晚的精神？
想到这里，苏摇摇抿嘴一笑，不再打扰白墨。
这双眼睛黑漆漆，由无数枚更小的眼睛攒聚而成，像是昆虫复眼！
宫本六藏眼睛一闭一睁，已然回到阳光灿烂的现世。
“知识便如星空，去到越高处，便可看得越多，越远，越真切。
“嘤嘤嘤！”
“看脑袋不像。”
“死了仙兽的人，是我。
对这两人的知识，白墨都有部分认同，都有部分不认同。
……
“我们……还是没能找到鬼车。
“你在帮我，应该我对你说辛苦才对。”
宫本六藏连忙点头称是！
便见直播热度越来越高，弹幕越来越多。
荒原里有各种各样的草，即便同样品种的草，也能生长出不同的根系，比之规模化种植的药田，根系更多样，变化更丰富。
白墨坐起身，抱着徒弟，把目光投过去。
他意识潜入梦境中，看到黑夜里，孤灯前，正坐在石椅喝着热血的师父。
“这什么玩意儿？”
明媚阳光，湛蓝天空。
苏摇摇坐在阳光下，翘着大长腿，捧着平板电脑，一边看一边怀疑人生。
旁边的大鼻头，则打开小桌板，帮师父倒一杯绿豆海带糖水，准备好一大块草莓毛巾卷……它们平常探索荒野，就是要带饭的。毕竟荒野太远了，它们要带好午饭，能减少一次折返。
“好奇怪啊。”
“没事。
它下意识扭头，看见师父坐在后排，眼眸之中，有青铜文字如蝴蝶般翩翩飞舞，渐渐凝成大鼎。
“到底什么意思？
“这语句通顺么？
“我是不是把序列七的文字，给抄错了？”
“他们两位，都很厉害啊。
她瞪着屏幕，看了许久，又回忆一番，确认了，就是看不懂，但没抄错。
白墨定睛看去，顿时皱眉。
踏！踏！
他们脚步声踏成拍子。
圈子中间，宫本六藏张开双臂，朗声呼喊。
“嗷？”
“嘤嘤嘤！”
这一天在荒原中，他不知看过多少根草，不知看了多少草根，青帝与流火帝君的知识，他都已经验证过，思考过。
开车的大鼻头很兴奋，回头看看师父和两个师兄弟，露出笑脸。
她不知道的是，白墨其实没睡着……白墨在整合思考脑海中，关于植物七大领域的知识！
白墨一边看，时而皱眉，时而恍然，时而点头，时而微笑。
却见师父坐在后排，面色平静，无悲无喜，眼眸中却似有光芒闪烁。
“我的知识，就是这样了，以后可以被补充，却不会再变化。
“好啦，回去现世吧，让我多看一眼，让我能找到更准确的位置！”
便听大殿中，厚重嗡鸣声久久不绝于耳！
大殿门口，放射青光！
那青光中，有一枚又一枚文字，在闪烁辉映。
“九州有句古话，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为您办事，是应该的。”
古仙摆摆手。
厚重嗡鸣声，从师父的大殿传来。
尤其是前庭最高最大的影壁上，九头相柳与八岐大蛇，都刻画得栩栩如生。
根、茎、叶、花、果实、种子、神经，七大领域，他都已经圆满。
一切都很完美，一切都很顺利。
“种子入地，生根发芽，生出神经，蹿出嫩叶，又开花，结果，作种。种又入地，又生根发芽……”
今天，大鼻头小组没有下车寻找药草，只是换着班，不停开车。
刷……
凝成大鼎后，他更能感受到两位帝君知识的分量，突然生出冲动，很想与两位帝君认识认识！
“辛苦师父了！”
上午从狐狸山出发，中午在荒原里吃饭，到傍晚食堂钟声响起时，它们已经在暮色里驱车而回，视线穿过前方的杂草，看到狐狸山规整的药田，看见一道道火红色身影，已经冲上下班的班车，准备回食堂吃饭去。
她痛苦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看白墨，却见白墨竟然仰躺在躺椅上睡大觉！
“奇怪了，这家伙，竟然也有白天睡大觉的时候？不去刷论文了？”
一边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三脚架，和架子上的摄像机、直播画面。
但白墨就是感觉，好像还有哪里，不太和谐？
“奇怪了。”
“他们两个，都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和思路，在尝试着看清知识，描述知识，研究知识。
“等找见鬼车，师父亏待不了你。
便见它满脸幸福，时而磨磨牙，时而眯眯眼，时而睁眼看看天上飞舞的鸟，很是惬意。
红宝带着一群鸽子小弟，在天空飞舞盘旋，练习队列。
“尽管有四个人已经出现羽耳，但我还是确定不了鬼车的位置。
他不着急，便慢慢梳理，慢慢思考，慢慢推演，慢慢总结。
汽车继续向前，跨过开拓前线，车轮便碾过坑坑洼洼或软或硬的路，碾过一根根纷乱的杂草，碾过往日的车辙，一头扎进茫茫荒原里。
突然，它眼角余光，仿佛瞥见青色光芒。
“可是……”
养鸽场里。
计划好路线后，在这苍茫荒原里，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
除了……
两人的知识里，他都认下一半，再加自己的一半，最后形成他根系领域的知识全貌。
一辆顶着巨大狗尾巴草的越野车，从山路开上来，停在此处。
……
开车的狐狸从黑鞋子换到白脚趾，黑鞋子从前排钻到后排，钻进师父怀里，脑袋蹭蹭师父胸膛，满脸幸福。
神识看到一株紫荆兰的残根，他恍然大悟。
……
“嘤嘤嘤！”
山路上的狐狸们，都停住脚步，看向那大殿。
……
“我却能通过经文，认识两位帝君，我比较幸运。
这是怎么了？
狐狸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去看。
“那又是什么仙术？”
青龙盘寺已经修缮完成，变成一座石板铺地，青砖围墙，三进三出，飞檐斗拱的正经寺庙。
蛇尾古仙哈哈大笑。
大耳朵和黑爪爪，一边跑向食堂，一边欢声笑语。
白墨正躺着思考，皱着眉头。
……
就在刚刚，大殿里写满了帝君经文的柱子，突然开始发抖，开始嗡鸣，开始躁动！
或者说，是柱子上的那些字，在嗡鸣，在躁动，就好像……好像非常开心，好像在庆祝什么？
刷……
“白墨，你睡了？真睡了？”
此时在尝试着，把这些东西联系起来，融合起来，融会贯通。
白墨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很好，很好。
“嗷嗷嗷？”
汽车驶入万亩药田，路况好了许多。
“很好！
“大家都尽情起舞，取悦鬼神吧！
“嘤嘤嘤！”
“他们都去到了星空的高处。
便见孔雀红宝，不知从哪里抓回来一具尸体，丢在空地，和苏摇摇、养鸽工人们，一起围着在看，纷纷啧啧称奇。
“这话说的，怎么就是辛苦我呢？
“嘤嘤嘤！”
车一直开，他一直看，脑海不停思考，不停闪过火花与电光。
“师父果然很恐怖啊。
“嘤嘤嘤！”
白墨肚皮上，狐狸徒弟白兜兜，同样四仰八叉，脑袋枕在师父胸膛，让阳光照到毛绒绒肚皮。
师父的秘书，小大眼和蝴蝶结，着急忙慌从大殿里冲出来。
“嗷？”
却听后面师父开口，语气中略带迷茫。
“啊！”
宫本六藏连忙点头鞠躬。
而这意味着，越来越多樱花少年少女，将选择加入宫本家八岐流。
“嘤嘤嘤！”
眼睛和神识，却一直放在车窗外，注视着沿途的一种种药草，一处处根系。
黑鞋子和白脚趾两个家伙，一左一右靠着师父肩膀，脸上同样无悲无喜，正在努力调整眼神，想学出师父那种眼眸发光的效果。
“唔，青帝说得对。”
早就知道今天师父要来，它们今天特意把所有食物，都带了双份！
白墨摸着徒弟的脑袋，下意识伸手，取了这杯绿豆海带糖水，喝了一口。
“我……”
它们都有丰富的干饭经验，不用看，嗅味道就知道，食堂今晚做了黑糖巧克力元宵！
“多谢两位前辈遗泽。”
大鼻头下意识松松油门，把车开慢一些，开稳一些，提前绕开前面的坑和石头。
它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连忙闭嘴。
“嘤嘤嘤？”
那还真是猴子的尸体！
只是，这猴子脑袋格外干瘪，只剩皮包骨头。
牛鼻山山腰。
嗡……
当然，按照狐狸山的规定，还要带一些茶水、饮料、零食、水果、干果、糕点……随时补充能量。
“我这样的知识，能得到仙道秩序承认么？能凝鼎么？又能凝成何种大鼎？”
白墨笑着摆摆手。
突然听见一阵骚乱声。
西岭山脉，今日竟然无风。
“但星空没有边界，知识也没有边界。
“慌什么？
“你找不到，那不是还有师父我么？
“我一直在看着呢，基本已经能确定位置。
“嗷嗷嗷！”
“师父，我有点急了。
神识扫过一处乱地蓬的碎根，他突然笑了。
“只恨君生我未生。”
古仙哈哈大笑。
“两位帝君，不知后世有我。
“唔……还是，镬鼎。”
“生也有涯，知也无涯。
只是脑海中，还在想着师父刚刚那双眼睛。
“已经有三人，得到属于相柳的馈赠！长出羽耳！
“已经有八百五十七的樱花少年，看到直播，选择加入我们宫本家八岐流！
“这是什么死法？”
白墨的神识分明感知到，这猴子两只耳朵后面的羽毛，羽管深入颅腔，扎穿了颅骨，深入到大脑，甚至已经吸干了它的脑髓。
正是因为吸了脑髓的营养，羽毛才生长得如此茂盛，如此之多，才能大蓬大蓬，密集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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