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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侠:开局获得一甲子内力!正文卷第一百零六章余孽少庄主要去的地方既然是问香林,江然要去的自然也是这里。

  而且,他必须要跟少庄主一起去。

  否则的话,没了少庄主挡枪,谁知道这里面会遇到什么玄虚?

  只是如今少庄主来的似乎过于急躁。

  是因为道无名坏了他的心态?

  还是因为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亦或者……他只是急于脱身,并不打算往问香林一行?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于江然来说,他都必然要往此地走上一遭。

  就算不是为了少庄主,也为了老酒鬼。

  问香林不远,江然和叶惊霜两个施展轻功,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抵达。

  从外面看,倒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一片林子,唯一跟其他林子不同的是,这片林子很香。

  这种香不是檀木,梨树,香樟木的那种香气。

  树木本身,散发着的竟是一种类似于花蕊盛开的芬芳。

  因此,踏足这林间,若是闭上双眼,便会产生一种仿若置身花海一般的错觉。

  这种树江然不认识,询问了叶惊霜之后,倒是得到了一个名字‘芬芳树’。

  江然前世从未见过,想来是这一片世界独有。

  林间随处可见破坏的痕迹。

  这当是那位少庄主来此之后留下的。

  从他在奔马县外,移竹造林布阵的情景来看,此人必然精通阵法。

  这问香林内应该也有阵法,这些破坏的痕迹,多半都是此人破阵所留。

  江然见此,便加快了脚步。

  踏足林间,虽然时有破坏之处,却无损当中美感。

  一草一木皆是用心布置,美轮美奂,让人好似置身于人间仙境。

  江然如今便有一种,解下腰间葫芦,大口喝酒,喝完之后,便躺在树下呼呼大睡的冲动。

  当然,最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一只手按在刀柄上,和叶惊霜两个沿着山路往前,行不多久,便已经走出了这片林子。

  这一瞬间,江然的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出了林子之后,眼前骤然开阔。

  有流水潺潺通向远方,有茅屋两间,点缀人间烟火。

  江然来到了这茅屋跟前,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少庄主留下的痕迹,也不见影踪。

  好似他走到此处,便已经戛然而返。

  江然没有不经允许,贸贸然闯入人家家中的习惯,见路未穷,便和叶惊霜复行往前。

  不一刻,就来到了小河旁边。

  河边还做了一个小小的码头,江然抬眼一看,眸光微微收缩。

  就在这码头边上,正有一个身材干瘦,头发白花花的老人,坐在那里。

  他的手里端着一杆鱼竿,正在垂钓。

  在他凳子旁边,还放着一顶斗笠。

  让江然愕然的是,此人明明就坐在这里,自己偏生毫无所查。

  哪怕如今近在咫尺,江然也无法察觉到此人的呼吸,心跳。

  好似他根本就不在这里一样。

  看了叶惊霜一眼,发现她眸子里也满是惊异之色,这才轻声开口:

  “晚辈江然,见过前辈。”

  那老人闻声也不抬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以及放在边上的鱼竿。

  江然沉吟一下,又观摩了一眼周遭环境,这才对叶惊霜点了点头。

  其后来到跟前坐下,将地上的鱼竿拿了起来,一甩手,将钩子甩了出去。

  小河边再一次归于沉寂。

  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便坐在这里静静的钓鱼。

  年轻的姑娘,手提长剑,肃立一旁。

  这风景美的,便好似是一幅画。

  江然则一边钓鱼,一边去看这老人。

  真的很瘦。

  瘦的就好像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

  他的皮肤还很松散,尤其是手腕上的皮肤都耷拉下来了。

  可纵然如此,他握着鱼竿的手,也未曾有分毫抖动。

  他很苍老……眼窝深陷,目光浑浊,太阳穴也没有高高鼓起的痕迹,不像是个高手。

  江然坐在这里,看着他的时候,他都好像没有丝毫察觉。

  如同神游天外,又仿佛只关心掌中鱼竿,对于任何外物都不放在心上。

  然而,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又过去了一炷香,最后半个时辰也被悄然抛之脑后。

  手里的鱼竿始终一动不动。

  江然到了这会,总算是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了手里的鱼竿上。

  开始怀疑,这水里到底有没有鱼?

  若是有鱼,哪怕是直钩,也应该有点动静才对。

  江然心中思忖,造化正心经的力道下意识的运转到了鱼竿上,随着鱼线深入水中。

  轰!!!

  一声闷响,掀起浪花惊天!

  这水下竟然始终有一股内力扩散,导致周遭鱼儿根本无法近前。

  江然不明究竟,内力一探之下,引得两股力道在水下进行了一次交锋。

  叶惊霜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伸手按住剑柄。

  待等这水花落下,江然袖子一甩,将这水花尽数拦截在外。

  他先是看了叶惊霜一眼,让她稍安勿躁,其后方才瞪了那老头一眼:

  “你不让鱼过来,还在这里跟我钓鱼?”

  “钓鱼钓的是心,和鱼有什么关系?”

  老人缓缓开口,露出了嘴里只剩下两三颗的大黄牙:

  “年轻人到底还是差了点火候啊,你得修心。”

  “修心?”

  江然看了这老头一眼:

  “怎么修?”

  “修心得先问心。”

  老头伸出手指,指了指江然的心口:

  “问问这里,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江然一笑:“这个问题,还用问心?”

  “有些时候,伱自己可能都不了解你自己。”

  老头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变得更舒服了一些,身体缓缓地摇晃着:

  “你是善良,还是恶毒。

  “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你是神仙,还是妖魔……

  “这些问题,你又能答上来几个?”

  “我也有一个问题,不用问心。”

  江然看了这老头一眼,一字一顿:

  “前辈可知道,天魔大自在?”

  江然这一句话问出,整条河的河水似乎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一侧站立的叶惊霜,不等色变,便是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跌在地上,江然却已经将其抱在怀中。

  他抬头看向那老者,脸色微沉:

  “你做了什么?”

  心念一动,便要运起正心指。

  就听那老者说道:

  “你这话题拉的太深,让她听到,难免得杀人灭口。

  “让她昏迷一会,是为了她好。”

  江然定定的看了这老者一会,终究是吐出了一口气,将叶惊霜放在那凳子,让她靠着自己坐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是无上法。”

  老者的眸子里闪过了几许感慨:

  “可惜,这世上无人能够达到。”

  “你果然是魔教余孽。”

  江然眉头微蹙:“为什么老酒鬼会跟你认识?他和唐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少庄主如今又在何处?”

  事到如今,他怎么会不知道,这老头就是当日在奔马县跟老酒鬼见面的那人。

  怪不得其后无人察觉到他的行踪,这等人物若是不愿意,纵然耗费多少心力去探,去查,也是不会找到半点痕迹的。

  老头闻言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又露出了那几颗牙:

  “老夫都说过了,你还得修心。

  “问题哪有一个接着一个问的,当你的问题问出来的时候,你所求的就会暴露在旁人的眼中。

  “一个真正想要达成目标的人,绝不会这般直白。

  “因为当旁人知道了你之所求,便会对你横加阻拦,你越是直接,走的弯路便会越多。

  “我看你在奔马县所做的事情,倒也不错。

  “隐藏自己的目的,将那些蠢货耍得团团乱转,虽然耗费了一点功夫,手段也过于粗糙。

  “但……勉强也算是合格。

  “怎么到了这会,关系到了你口中那个老东西以后,心就乱了呢?”

  江然的眸子微微眯起,隐隐有刀鸣之声作响。

  “惊神九刀啊。”

  老头叹了口气:

  “真的是许久未见了,当年拎着一把大刀片子就敢跑到总堂放肆的家伙。

  “如今也是有小的护着了。

  “这便是二十年养育之恩的反哺吗?

  “真让人羡慕啊……”

  江然听到他这话之后,反倒是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身上刀鸣。

  嘴角咧了咧:

  “大爷,看你这语气,倒是跟我家那老混蛋挺熟悉的啊?”

  “熟,太熟了。”

  老头连连点头,瞥了江然一眼,笑着说道:

  “有什么想知道的?”

  江然笑了笑:

  “既如此,你我便不算外人了吧?”

  “当然。”

  老头笑着说道:

  “凭我的年纪,他叫我一声爹,你叫我一声爷爷,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

  这老王八蛋还挺会顺杆子往上爬的。

  江然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

  “他在哪?”

  老头冲着江然一笑:

  “不告诉你。”

  江然乐了,也不着恼:

  “那有什么是能够告诉我的?”

  “老夫也不知道啊,想告诉你的事情,我就告诉你了,不想告诉你的事情,我就不告诉你。”

  老头笑着说道:

  “这得看你问什么。”

  “你为什么在这里钓鱼?”

  “因为要等人。”

  “等我?”

  “等左道庄。”

  “等他们干什么?”

  “把信物给他们啊。”

  “给了?”

  “给了。”

  “信物是什么?”

  “这个。”

  老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上镌刻着‘自在’二字。

  “……不是给了吗?”

  “谁说信物只有一个?”

  “少庄主呢?”

  “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哪里?”

  “不告诉你。”

  江然眉头微蹙:

  “我家那老酒鬼和魔教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老头忽然开始兴致勃勃起来:

  “当年啊,我魔教有一位圣女,天姿国色,难以形容。

  “更难得的是啊,她不仅仅长得好看,而且资质极高。

  “任何武功她都是一学就会……

  “十八天魔录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

  “她学十八天魔录,一年学一本,学一本就练成一本。

  “后来学了五六年,不想学了,剩下的十八天魔录这才没有练成。

  “否则的话,她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将十八天魔录学全的。”

  “……大爷,你吹牛呢吧?”

  江然眨了眨眼睛:“这天底下哪里会有这般天资之人?而且我听说,十八天魔录里有一门功夫,是女子绝对不能练的,一旦修炼的话,就必死无疑。”

  “有这么一门功夫?”

  老头看江然,面上有些疑惑。

  江然连连点头。

  “到底你是魔教,还是我是魔教?怎么你比我知道的还多。”

  老头有些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

  江然则有些愕然:

  “你不会不知道十八天魔录都有些什么武功吧?”

  “不愿意记。”

  老头白了江然一眼:

  “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

  江然连忙点头。

  老头哼哼唧唧耽搁了好一会,这才说道:

  “总归来说吧,她的资质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结果,有一天她出门散心,就被那倒霉孩子看上了……

  “那倒霉孩子练的是什么啊,惊神九刀啊。

  “昔年天下第一刀。

  “当中招式,纵然是到了今日,有些我仍旧不能破尽,确实是厉害啊。”

  “……你跑题了。”

  江然低声提醒。

  老头点了点头:

  “对对对,就说那倒霉孩子遇到了咱家圣女,这可是烈火干柴……险些打出了脑浆子!”

  “???”

  听他烈火干柴,还以为两个人一见面就恋奸情热呢。

  搞了半天是打起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江然脸上的困惑,老头叹了口气:

  “当年那鳖孙有了机缘巧合,学会了惊神九刀,满脑子都是行侠仗义的大臭粪。

  “对咱们花容月貌的圣女啊,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知道了圣女的身份之后,更是想要为江湖除害。”

  “恩,我道中人当如是。”

  江然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老头瞥了江然一眼,似乎懒得跟他争辩:

  “后来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打出了些许交情。

  “主要是圣女啊,对他生出了些许好感,毕竟那会都是年轻人嘛。

  “咱们也是乐见其成,若是惊神九刀的传人加入我们,更壮声威!

  “结果他却不愿意了。

  “拎着一把大刀片子就杀了过来,里出外进的,杀了咱们不知道多少人。

  “圣女大怒,也就彻底绝了这门心思了。

  “最后那小子就走了……圣女一怒之下就嫁给了别人。

  “嘿嘿,三年抱俩!

  “这一段孽缘,就算是结束了。”

  他说到这里,还颇为得意。

  江然听着感觉这故事没有这么简单。

  老酒鬼就算是不愿意,又何必冒险杀上魔教总堂,怎么看都好像有点不对劲,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人从中作梗。

  这作梗之人,只怕就是眼前这老头。

  怪不得老酒鬼天天借酒买醉,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而且,当年为敌,如今又为何为友?

  内中必然另有一番曲折。

  当然,江然也不会彻底相信这老头的话。

  这人看上去一把年纪了,却为老不尊,而且,他还是个魔教余孽,说的话也难说到底是真是假。

  指不定就是在欺骗自己。

  老头这会则是砸了咂嘴:

  “好了,他们这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嘴里那老混账,是咱们家前任圣女曾经倾慕之人。”

  “可若是按照你这么说,你们之间应该只有仇吧?”

  江然看了他一眼:

  “那为什么你还要留在这里,帮他转交信物?”

  “谁说我在这里是帮他转交信物的?”

  “你刚刚才说完……”

  “哦,那只是顺便。”

  老头笑着说道:

  “我留在这里,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不告诉你。”

  老头说完一笑,便仔仔细细的看着江然。

  一双浑浊的老眼咕噜咕噜的转动,似乎恨不得从眼眶子里跳出来,长在江然的身上。

  江然眉头微蹙,感觉这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劲。

  当即造化正心经一转,那老头果然‘咦’了一声,身躯微微一颤,不知道是不是江然看错了,总感觉他方才的身影,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淡薄。

  下一刻,这老头恼怒的声音传来:

  “果然是牛鼻子的功夫!

  “那倒霉玩意传你这个作甚?”

  江然没有回答这两个问题,而是问道:

  “唐家也是你们魔教的?”

  “这个问题,你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

  江然冷冷开口:

  “他们到底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手脚?”

  老头听到这话之后,忽然放开了手。

  浑浊的眸子里,也没了半分戏谑之色。

  只剩下了惨惨的冰冷。

  江然默然与之相对,无形气机各自扩散,虚空之中隐隐传来‘噼啪噼啪’的声音,不大,却很清脆。

  小河平静的水波也开始翻滚起来,时而有鱼自当中浮现,翻开白肚皮,竟是死的莫名其妙。

  而就在此时,让江然也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眼前的老者,身形竟然开始虚化。

  转眼之间,一个大活人便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江然心头隐隐有些发凉,这是什么武功?魔教手段,当真诡谲至此?甚至有隐身遁迹之能?

  却听一个声音自四面而来,正是那老者的动静:

  “年轻人脾气暴躁,老头子可不跟你细说。

  “哎,看你可怜,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你师父去了锦阳府,你若想要找他,就往那边去寻。

  “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一片苦心煎熬……”

  江然眨了眨眼睛:

  “不是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