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灵异小说 > 极道天师观 > 第五百八十六章 我是宁采臣

  极道天师观第五百八十六章我是宁采臣我发疯式地用碎生宝剑狂砍束缚住我那三个师兄弟的毒茧,要是再晚一点,他们真的就成了血水了。我不甘心,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救他们。

  可是,渐渐地我没有力气了,感觉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量一样。只觉得身后有一颗妖力强大的光球正在往我的身体里面使劲儿地钻,终于它完全地钻入了我的体内。头重脚轻地我越来越无力,只能任由飘来的毒茧丝把我一点点地缠裹了起来。

  娥天丸的声音再次传来:“张若虚,你真是重情重义啊!但,这就是你的弱点,如果你刚才不顾及你的几个师兄弟,那你完全有机会逃走。可你,偏偏要救这三个累赘,结果,吸入了太多我飘洒下来的磷粉,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头晕晕的,有点神志模糊。告诉你吧,只要是吸收了我的磷粉,你就会做梦,梦到你印象最深的场景。到现在我已经杀了上千个人了,他们全都是沉浸在了梦境中无法自拔,才化成了血水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还有个办法解脱毒茧,那就是打破梦境,回归现实,然后,约束你的毒茧自然就化解了。同时,你的力量也能回归,但是,截止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做到,你能否做到呢,拭目以待吧!”

  就这样,毒茧丝越缠越紧,渐渐地我失去意识了,再次陷入了睡眠,进入了梦境中。

  梦里……

  “宁公子,宁公子,你该起来了,你不是要进京赶考吗?那就别睡了,要不然来不及了。”

  我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了,一看面前的人戴着头巾,一身粗布衣服,肩膀上还挎着一条抹布,正在对我大声呼唤。

  “宁公子?你说错了吧,我是张若虚啊,谁是你家宁公子。”

  小二惊了个呆,说道:“你就是宁公子啊!昨天夜里投宿到我家客栈的,是你说让我在辰时叫醒你,催你赶路的。”

  我坐了起来,没想到我穿越了,我现在还成了宁公子,这不是宋朝吗?我赶忙问道:“你叫我宁公子,我到底是谁?我不是张若虚吗?我是北省人啊!”

  “宁公子,您开什么玩笑,您叫宁采臣,浙江人,小的我非常欣赏您,您性情慷慨豪爽,品行端正。还常对人说,平生没有碰过第二位女色。”

  “什么,我成了宁采臣,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完,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打得自己生疼,“还真不是做梦!小二,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宁公子,你怎么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您在浙江的金华,你要进京赶考啊。昨夜三更时分,你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我们悦来客栈,说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就开了个地字号间,睡下了。您今个不敢路吗?”

  我在大脑里细细地想了一下:“我现在是宁采臣,那我不就来到了《聊斋志异》的世界里了吗?确实,我最喜欢阅读《聊斋志异》了,而且《聂聂小倩》就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但,我怎么会在这呢?”

  “宁公子,您还发愣呢,快起床赶路吧,要不然怕是耽误了赶考的日子了。”小二一边催我,一边帮我收拾行李,很快,我就背上我的行李架走了。

  天快黑了得赶紧找地方投宿,我来到北郊的一个庙中,看了下破落的牌匾——兰若寺。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将就一晚了。于是,我解下行装准备休息,可我偏偏没有困意,于是起身又在兰若寺里面转悠了起来。

  寺中殿塔壮丽,但是蓬蒿长得比人还高,一看就知道,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没有人的地方,大自然的生命就茂盛。再看东西两边的僧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个小房子,门锁像是新的,这让我有点奇怪,难道有人比我还要先来到这里居住吗?

  再看看殿堂的东面角落,长着一丛一丛满把粗的竹子,台阶下一个大水池,池中开满了野荷花。这里虽然破旧,但是人迹罕至,很美,而且我很喜欢这里清幽寂静,正好,可以清净地休息一下。况且现在,正赶上学使举行考试,城里房价昂贵,我就想这住在这里挺好,起码生前,毕竟,我带的盘缠已经不多了,就连口粮也快见底了。

  于是,我就开始在兰若寺里面闲庭信步,等僧人回来。碰巧,太阳落山的时候,来了一个书生,开了南边房子的门。果然有人,捷足先登在兰若寺里先安居了下来,这样也好,读书的时候有人作伴,路上刚好也有个人一同赶路,省得路上无聊寂寞。

  我就走上前去,对他行了个礼,并告诉他,我也想要在这里借宿。

  那书生对我并不感冒,虽然不是很傲慢无礼,但也是毫不在乎地说:“这些屋子没有房主,我也是暂住这里的。你如愿意住在这荒凉的地方,我也可早晚请教,好吧,我也算有了个伴儿。”

  虽然,对方不是很礼貌,但我还是很高兴,从院子里斩了一些枯草秸铺在地上,就算是当做床用了。然后,又找了块木板子支起来就当是一张桌子了,我还真有了住在这里一段时日的打算。

  这天夜里,月明高洁,清光似水。我就和那书生在殿廊下促膝交谈,各自通报姓名。

  书生说:“我姓燕,字赤霞,人们常叫我燕赤霞,公子呢?”

  “小弟姓宁,名采臣,浙江本地人士,此番要去京城赶考。公子,愿赶考路上结伴而行吗?”

  “宁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赶考之人,只不过是个四处游历的闲散人员。”

  我还以为他也是赶考的书生,没想到我误会了,而且听他的声音不像浙江人,于是我就问到:燕兄是哪里人士?

  燕赤霞说:“陕西人。”他这人,倒也是在,听其语气也诚恳朴实。

  过了一会儿,我们两人无话可谈了,就拱手告别,回房睡觉。因为,我新住到了一个地方,还不是很适应,所以,很久不能入睡。

  忽听屋子北面有低声说话的声音,好像也有人家在此居住,会是什么人呢?刚才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穿好了衣服和鞋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伏在北墙的石头窗下,偷偷察看。看见北墙外面有个小院落,有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一个老妈妈,穿着暗红色衣服,头上插着银质梳形首饰,驼背弯腰,老态龙钟,两人正在月光下对话。

  我仔细聆听,那妇人说:“聂小倩怎么这么久不来了?”

  老妈妈说:“差不多快来了!”

  妇人又说:“是不是对姥姥有怨言?”

  老妈妈说:“没听说,聂小倩这丫头一直顺从听话,但是吧,今日观其模样有点不舒畅。”

  那个妇人又说道:“那丫头不是好相处的!”

  话没说完,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看那模样,真的是好漂亮,甚至比燕瘦环肥的赵飞燕和杨玉环还要美上几分。

  老妈妈笑着说:“背地不说人。我们两个正说着,小妖精就不声不响悄悄地来了,幸亏没说你的短处。”

  那个老妈妈就跟个话痨似的,又对着那个少女说道:“小娘子真是漂亮地像画上的人,老身若是男子,也被你把魂勾去了。”

  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说:“姥姥要是再不夸奖我,那还有谁会说我的好呢?”

  接下来,就是老妇人、老妈妈还有那个美丽女子有一搭没有搭地深聊了,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再说了,这是一帮女子家人的家长里短有什么好窃听的,困意上来了,还是回去睡吧!

  我以为她们是邻人的家眷,就回到我的屋中躺下睡觉不再听了。

  又过了一会儿,院外才寂静无声了。我刚要睡着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进了屋子,急忙起身查看,原来是北院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怎么会来到我这里呢?

  于是我就惊奇地问她“姑娘,你这深更半夜的,进入陌生男子的房屋,扰人清梦,怕是不好吧?”

  那美丽女子却不尴尬,反而解释说:“月夜睡不着,愿与你共享夫妇之乐,不知公子可愿意与小女子共度一晚良宵?”

  我听了她的戏谑之言,很是愤怒,毕竟现在是古代礼教盛行之际,男女碍于面子,授受不亲,于是我便严肃地说:“你应提防别人议论,我也怕人说闲话。只要稍一失足,就会丧失道德,丢尽脸面。姑娘,我看你模样,该是识大体之人,怎么能说出如此轻薄之语,我不与你计较,快走!”

  那个漂亮女子仍然还不在意,紧着说:“夜里没有人知道,公子请不要赶奴家走,奴家一定会将公子侍奉地服服帖帖。”

  见她不走,反而发赖,我着急了,开始厉声斥责她:“你这女子好不检点,当真不知羞耻,若要花前月下,须有名分,你我素不相识,便进我房,已经是大不敬。还不速速离去,你这恬不知耻的女子,羞于与你争论。”

  那个女子犹豫着像还有话说,我却不给她机会,大声呵斥:“快走!不然,我就喊南屋的书生!让他来数落你一番,看你有何颜面在我面前。”

  听我说要叫燕赤霞来,他这才害怕,只能悻悻地离开了。但是,刚走出门便又折返回来,把一锭成色完足的黄金放在了我的褥子上。

  既然,色诱不到我,便想拿钱贿赂,我宁采臣岂是富贵可淫之人,于是,我一把拿起来扔到庭外的台阶上,说:“不义之财,脏了我的口袋!姑娘不用拿钱来贿赂我,非吾之财,概不收受,带上你的黄金,请回。”

  女子羞惭地退了出去,拾起金子,看我的眼神有了些敬佩,往外走时,我听见她自言自语说:“这个汉子真是铁石心肠!真叫奴家敬佩,只可惜命太短了。”说完,她就不见了,我也没有在意,倒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有一个兰溪的书生带着仆人来准备考试,他叫仆人收拾好了东厢房,便在庙中东厢房住下了,我向来喜好结交朋友,便与书生仆人对了几首诗歌。我对他的文采也是好生敬佩,便对他夸赞道:“公子果然文采出众,不知,公子缘何进京赶考,拿取功名?”

  “宁公子见笑了,家父是兰溪的一户员外,家中人甚至看重生活品质,我进京拿取功名一来光宗耀祖,二来收受财产增大家业。”

  一听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说道:“相公此言差矣,当官应为民做主,如若我等高中成为一方父母官,自当然为民谋福利。怎能因个人家业而鱼肉百姓呢?”

  那书生生气,不再与我言语沟通,只是招呼了一声仆从便回东厢房了。

  后来,不知怎的他夜里突然死了。脚心有一小孔,像锥子刺得,血细细地流出来。众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过了一天,夜里,仆人也死了,症状同那书生一样。

  到了晚上,燕赤霞回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闹不明白,只是把跟他相识还有我前一天夜里遇到女子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就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赤霞听了,眉头一皱,对我说道:“宁公子,要我说,这兰若寺阴气很重,恐有邪祟徘徊,你见那女子多半是鬼魅,一定要当心啊!”

  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我自信找不到自己身上,因为我平素刚直不阿,便没有放在心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逢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

  这是,这天到了半夜,那女子又来了,见了我就说:“我见的人多了,没见过像你这样刚直心肠的。不好女色,不喜钱财,你实在是圣贤,我不敢欺负你。对了,公子,奴家叫聂小倩,姓聂,十八岁就死了,现在就是一个亡魂,葬在寺庙旁边,因为,我旁边的大树修炼千年已经成妖,我又常被妖物胁迫干些下贱的事,厚着脸皮伺候人家,实在不是我乐意干的。如今寺中没有可杀的人,我又无法害到公子,那妖孽恐怕很快就要来害你了!”

  一听聂聂小倩说的这话,我才害怕了起来,并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我在,妖孽就会想着害人,我没有办法了。只能跪下来,求求这个与妖怪日夜相伴的艳鬼聂聂小倩她给想个办法了。

  聂聂小倩思忖了一番,说:“公子,你不必慌张,这样,你今夜与燕赤霞住在一起,就可以免祸。”

  我这就奇怪了,活人又不是我一个,还有燕赤霞呢,就问她:“你为什么不迷惑燕赤霞呢?上次,我刚对你提起他的名字你就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聂小倩说:“因为,燕赤霞他是一个奇人,我不敢靠近。只怕一接近他,就没了鬼命。”

  我接着问:“那么,聂小倩,你又是用什么办法迷惑人?”

  聂小倩说:“和我亲热的人,我就偷偷用锥子刺他的脚,一旦被我刺中,他就会失去意识。等到那人彻底昏迷过去不知人事,我就摄取他的血,供妖物饮用;或者用黄金引诱,但我前日给你的那个不是金子,是罗刹鬼骨,人如留下它,就被截取出心肝。这两种办法,都是投人们之所好,要么贪财,要么好色。公子,你是少有的不喜财,不好色之人,小倩佩服,所以,我才害不得你。”

  听到了聂小倩说完,我觉得她虽然身为鬼魅,但却也没有那么可恶了,我感谢她,问她戒备的日期。

  聂小倩回答说:“明天晚上,公子,我是偷跑出来的,妖物不知道,我得赶紧回去,否则定要受到责罚。”

  临别时她流着泪说:“我陷进苦海,找不着岸边。宁公子你义气冲天,一定对我能救苦救难。你如肯把我的朽骨装殓起来,回去葬在安静的墓地,那我便可再次投胎为人。届时,我会牢记你的大恩大德就如同再给我一次生命一样!”

  我听完了她的肺腑之言,毅然答应,问她:“聂小倩,你的尸骨具体葬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待到天明,我好收敛你的遗骸啊!”

  聂小倩知道了我愿意救她逃离苦海,立马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公子搭救,您只要记住,白杨树上有乌鸦巢的地方就是我骸骨葬身位置。”说完走出门去,一下子消失了。

  第二天我怕燕赤霞外出,早早地就把他请了回来。

  辰时后就备下酒菜,留意观察燕赤霞的举止,并约他在一个屋里睡觉。

  燕赤霞却推辞说:“公子不要打扰我,我这个人性情孤癖,爱清静,自己一个人呆习惯了,还请你不要打扰我比较好!”

  我不听,更不能听,硬是把他的行李搬过来。

  燕赤霞没办法,只得把床搬过来,并嘱咐说:“我知道你是个大丈夫,很仰慕你。有些隐衷,很难一下子说清楚。希望你不要翻看我的箱子包袱,否则,对我们两人都不利!宁公子可否答应,如若答应,我们今日就共处一室。”

  我恭敬地答应道:“燕兄说哪里的话,既然我有求于你,自然听你安排。”

  说完我就和他都躺下了,燕赤霞把箱子放在窗台上,往枕头上一躺,不多时鼾声如雷。因为,昨夜聂小倩对我谆谆告诫,吓得我睡不着,将近一更时,窗子外边隐隐约约有人影。

  一会儿,那影子靠近窗子向里偷看,目光闪闪。我害怕极了,正想呼喊燕赤霞,忽然有个东西冲破箱子,直飞出去,像一匹耀眼的白练蛇,撞断了窗上的石棂,倏然一射又马上返回箱中,像闪电似地熄灭了。

  这一番动静,燕赤霞警觉地起来,我装睡偷偷地看着。而燕赤霞没有发现,我正装睡,就搬过箱子查看了一遍,拿出一件东西,对着月光闻闻看看。我见那东西白光晶莹,有二寸来长,宽如一韭菜叶。

  燕赤霞看完了,又结结实实地包了好几层,仍然放进箱子里,自言自语说:“什么老妖魔,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弄坏箱子!真是自不量力,妖孽之类总爱害人,这倒也好,死了罢了!”

  接着又躺下了。我大为惊奇,起来问燕赤霞,并把刚才见到的情景告诉他。

  燕赤霞说:“既然我们交情已深,不能再隐瞒,那我就实话实说吧!不敢隐瞒公子,我是个剑客。刚才要不是窗户上的石棂,那妖魔当时就死了。虽然没死,也受伤了,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要想再出来害人,就需要登上一百年。”

  听了他的话,我很是好奇,就追问道:“燕赤霞,你的箱子里藏的是什么东西?”

  燕赤霞说:“是一把可以斩妖除魔的灵剑。刚才闻了闻它,有妖魔的气味。”

  我想看一看,燕赤霞也不拿我当外人,便慷慨地拿出来给我查看,原来是把莹莹闪光的小剑,我于是更加敬重燕赤霞。

  不知道怎的?我总觉外边有什么东西正在削砍,而且很有声音。

  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燕赤霞便问我:“宁公子,可是有什么感应?”

  我说:“是的,真的有些感应,我也觉察到了有宝剑正在削砍着什么东西。就好像削砍我的世界。”

  燕赤霞道:“公子不仅是有缘人,更是天选之人,我这把宝剑是灵气无比之剑,它也有了感觉,说不准外边的宝剑也与我的剑有渊源。公子一定是有能力之人,将来大有作为!”

  说完,燕赤霞便催我快睡,我也就放心地睡去了。

  天亮后,发现窗户外边有血迹,应该就是昨夜,那妖物留下的血液。

  我出寺往北,见一座座荒坟中,果然有棵白杨树,树上有个乌鸦巢。

  等迁坟的事情安排妥当,我收拾行装准备回去,燕赤霞为我饯行送别,情谊深厚。又把一个破皮囊赠送给我,说:“这是剑袋,好好珍藏,可以避邪驱鬼。你是这剑的有缘之人,也许是千年后的剑主人,将来全靠你用这把宝剑斩妖除魔了。还有,宁公子千年后,也许你就不是宁采臣了,我燕赤霞不知道还能不能与你相见,但是,这把灵剑一定会跟你再见的。”

  他的话,我总觉得有些暗指的意思,心说:“要不跟他学两手剑术吧!”

  燕赤霞看出来了,我想跟他学剑术,燕赤霞也毫不避讳地说:“像你这样有信义、又刚直的人,可以做剑客;但你是富贵中人,不是这条道上的人。只要你留着心中的正义,某一日终究能够名利双收,不仅富裕还能有美人相伴。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我托词有个妹妹葬在这里,挖掘出那女子的尸骨,收敛起来,用衣、被包好,租船回家了。

  我的书房靠着荒野,也就在那儿营造坟墓,把聂小倩葬在了书房外面。

  祭奠聂小倩的时候,我还祈祷说:“小倩,我怜你是个孤魂,把你葬在书房边,相互听得见歌声和哭声,不再受雄鬼的欺凌。请你饮一杯浆水,算不得清洁甘美,愿你不要嫌弃。我知道,你生性善良,害人纯属迫不得已。”祷告完了就要回去。

  这时,我听到有人在我的身子后边喊我:“宁公子,请你慢点,等我一起走!”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聂小倩,此刻的聂小倩欢喜地谢着我说道:“你这样讲信义,我就是死十次,也不能报答你!请让我跟你回去,拜见公婆,给你做婢妾都不后悔。”

  我细细地看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如同细笋的一双脚,白天一看,更加艳丽娇嫩。

  于是,我就同她一块来到书房,嘱咐她坐着稍等一会儿,自己先进去禀告母亲。

  母亲听了很惊愕,这时我的妻子已病了很久,母亲告诫我不要走漏风声,怕吓坏了我的结发妻子。刚说完,聂小倩已经轻盈地走进来,跪拜在地上,当真如儿媳一般,跪拜在了我目前的跟前。

  我说:“娘亲,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聂小倩。”

  母亲惊恐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平地里生出来个儿媳,目前一时间难以接受。

  聂小倩对母亲说:“女儿飘然一身,远离父母兄弟,承蒙公子照顾,恩泽深厚。愿意作婢妾,来报答公子的恩情。”

  虽然,聂小倩来得突然,但是,母亲见她温柔秀美,十分可爱,才敢同她讲话,说:“小娘子看得起我儿,老身十分喜欢。但我这一生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不敢让他娶个鬼媳妇。你要是人,我不会反对,但吾儿采臣是家中独苗,请宽恕老身不能答应姑娘。”

  聂小倩说:“既然这样,那我不能侍奉宁恩公了。那清酒老夫人,认我做女儿可好?女儿确实没有二心,我是九泉下的人,既然不能得到母亲的信任,请让我把公子当兄长侍奉。跟着老母亲,早晚伺候您,怎么样?这样一来不会耽误哥哥的生育之时,又能报答您一家人的大恩大德,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母亲怜惜她的诚意,答应了,开开心心地接纳了这个鬼女儿。

  聂小倩便想拜见嫂子,母亲托词她有病,聂小倩便没有去;又立即进了厨房,代替母亲料理饮食,出来进去,像早就住熟了似的。

  天黑了,母亲害怕她,毕竟聂小倩不是人,让她回去睡觉,不给她安排床褥。

  聂小倩知道母亲的用意,就马上走了。路过我的书房,想进去,又退了回来,在门外徘徊,好像害怕什么。

  我见她在我的门外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毫不顾忌地邀请她进屋:“小倩,如今你我已经是兄妹了,再进为兄的房间,无妨!你要有事,进来说便是了,无需那么多规矩。”

  聂小倩却说:“哥哥误会了,不是小妹不想进屋与哥哥言语,而是屋里剑气吓人,以前在路上没有见你,就是这个缘故。”

  我明白是那个承载宝剑的皮囊,就将剑囊取了出来,然后,挂到别的房里,聂小倩才进去。她靠近烛光坐下,坐了一会儿,没说一句话。

  过了好长时间,聂小倩才问:“你夜里读书吗?我小时候读过《楞严经》,如今大半都忘了。求你给我一卷,夜里没事,请兄长指正。”

  我心说:“女孩子好读书,这是好事啊,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聂小倩又坐了一会儿,还是不说话;二更快过去了,也不说走。

  我催促她说:“小倩时候不早了,为兄也该就寝了,你是魂灵不宜久伴人类,还是早早回到的坟茔中休息吧。”

  聂小倩凄惨地说:“我一个外地来的孤魂,特别害怕荒墓。”

  我说:“书房中没有别的床可睡,况且我们是兄妹,也应避嫌。就算我不在乎你是鬼魂,但人鬼殊途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啊!况且,你生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更该懂得这些道理。”

  聂小倩起身,愁眉苦脸地像要哭出来,脚步迟疑,慢慢走出房门,踏过台阶不见了。

  我暗暗可怜她,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刺伤了她,想留她在别的床上住下,又怕母亲责备,此事也就只能作罢了。

  聂小倩清晨就来给母亲问安,捧着脸盆侍奉洗漱。操劳家务,没有不合母亲心意的。到了黄昏就告退辞去,常到书房,就着烛光读经书。发觉我想睡了,才惨然离去。

  先前,我的妻子病了,不能做家务,母亲累得疲惫不堪。自从聂小倩来了,母亲非常安逸,心中十分感激。待她一天比一天亲热,就像自己的女儿,竟忘记她是鬼了,不忍心晚上再赶她走,就留她同睡同起。

  聂小倩刚来时,从不吃东西、喝水,半年后渐渐喝点稀饭汤。我和母亲都很溺爱她,避讳说她是鬼,别人也就不知道。没多久,我的妻子死了。

  母亲私下有娶聂小倩做媳妇的意思,又怕对儿子不利,毕竟小倩还是鬼魅,不能与人长相厮守。

  聂小倩多少知道母亲的心思,就乘机告诉母亲说:“小倩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母亲应当知道女儿的心肠了。我为了不祸害行人,才跟郎君来到这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因哥哥光明磊落,为天下人所敬重,实在是想依靠他帮助几年,借以博得皇帝封诰,在九泉之下也觉光彩。”

  母亲也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怕她不能生儿育女,就对聂小倩说了心里话:“女儿,不是为娘的心狠,我看得出来你对采臣真心实意,采臣也对你情有独钟。但,你进门当日我便说了,采臣是我们家的独苗,传宗接代少不了他。你是鬼魅,只怕无法生育,我不能为了你们的感情,而断了宁家的香火,请女儿体谅当娘的苦衷。”

  聂小倩很理解,开始说她的道理:“子女是天给的。宁公子命中注定有福,会有三个光宗耀祖的儿子,不会因为是鬼妻就没子孙。别看我是鬼魂,但我也是能给宁家带来福报的精灵,请母亲相信我,如果不愿意相信。那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交给你母亲,您可找个有能耐的算命先生看看。母亲不必忌讳,大可把我的鬼魅身份告知,请先生测一测,宁公子娶了鬼妻是否有福报?”

  母亲相信了她,便同我商议了起来,我没有意见。第二天,母亲就请了一个德高望重的算命先生算命,果然跟聂小倩说的一模一样,母亲这才接受了聂小倩这个鬼儿媳。

  我很高兴,就摆下酒宴,告诉了亲戚朋友,招待之日热闹非凡。

  有人要求见见新媳妇,聂小倩穿着漂亮衣服,坦然地出来拜客。满屋的人都惊诧地看着她,不仅不怀疑她是鬼,反而怀疑她是仙女。

  于是我五服之内的亲属,都带着礼物向聂小倩祝贺,争着与她交往。

  聂小倩善于画兰花和梅花,总是以画酬答。凡得到她画的人都把画珍藏着,感到很荣耀。

  一天,聂小倩低头俯在窗前,心情惆怅,像掉了魂,我看出来了她有心事,就上前正要开口,却被她抢了先。

  她忽然问我:“皮囊在什么地方?”

  我说:“因为你害怕它,所以放到别的房里了。”

  聂小倩说:“我接受活人的气息已很长时间了,不再害怕了。应该拿来挂在床头!你不知道,那东西实在是难得的道家瑰宝,你可以将它悬挂在床头,可以护佑我们周全。”

  我听出来了她这话的深层含义,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邪祟找来了,于是就问:“小倩,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你放心,燕赤霞跟我说了,上次兰若寺那一夜。金华的妖物已经被他破了百年的道行,不再地下潜心修炼百年,是无法再出来害人的。”

  聂小倩不是很满意地说道:“相公此言差矣,妖物被破百年道行不假,但是,兰若寺周边妖物甚多,尤其以那树妖最凶!只要其残害同类,吸收同伴的精元,很快就能恢复修为。”

  聂小倩又说:“三天来,我心中恐惧不安。想是金华的妖物,恨我远远地藏起来,怕早晚会找到这里。”

  我听了她的话,就把装剑的皮囊拿了过来,聂小倩反复看着,说:“这是剑仙装人头用的。破旧到这种程度,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今天见了它,身上还起鸡皮疙瘩。不过,官人不用担心,我虽是鬼魅,但是已经有了人气,这东西不会斩杀我的。”说完我才放心,淡定地把剑袋挂在床头。

  第二天,聂小倩又让移挂在门上,说:“官人,有预感,那妖物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是将皮囊挂在门上正好,我略通五行八卦之说。你这房门楣每日都能受到午时太阳的暴晒,肯定寄居了大量阳气,同时你这门框也是桃木所做,挂在这里定能加强灵剑的威力。”

  夜晚很快到来了,我熬着夜几乎睡去,聂小倩怕我睡着,便点了蜡烛,带我一同对着蜡烛坐着,叫我也不要睡。

  忽然,有一个东西像飞鸟一样落下来,聂小倩惊慌地藏进帷幕中。

  我一看,这东西形状像夜叉,电目血舌,两只爪子抓挠着伸过来。到了门口又停住,徘徊了很久,看得出来,这个药物或多或少怕些皮囊内的斩妖神剑。

  但最终,妖物还是大着胆子,渐渐靠近皮囊,想用爪子摘取,好像要把它抓裂。

  可是他还是,小看了皮囊内灵剑的威力。皮囊内忽然格的一响,变得有两个竹筐那么大,恍惚有一个鬼怪,突出半个身子,把夜叉一把揪进去,接着就寂静无声了,皮囊也顿时缩回原来的大小。

  我既害怕又惊诧,我还以为这宝剑会再出现第二次斩杀这个妖物呢?想到这里说不准,这皮囊撞灵剑久了,灵气也足,我懂了。

  见外边没有了动静,聂小倩才敢从屋里走出来,非常高兴地说:“没事了!”

  我便和聂小倩一块往皮囊里看看,见只有几斗清水而已。原来,这个乘剑的皮囊已经将那个药物化作了一滩水,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几年以后,我果然考取了进士,聂小倩对我说:“郎君已经金榜题名了,趁着你命运旺盛,麻烦你带我的牌位去隔壁连员外家中。找他家小女儿,因为,他女儿出生没有灵魂,我刚好阳气吸满,能入她的身体填补她的魂,这样,我就能与夫君结婚。为你生儿育女了。”

  我按照小倩说的照做了,只是观察那女子模样,觉得有几分面熟,她站起来说:“你不要怕,我是风之使者,我与你有夫妻缘分,今日我助你脱困。灵剑便是碎生宝剑,我便是镰仓……”

  “什么?碎生宝剑、镰仓?”

  我大叫着醒了过来,再看我手中握着碎生宝剑,毒茧已经破开,明显是风刃切割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