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老六被问住了,他总不能跟大哥,因为我能预知未来吧?
“回太子爷,胎儿过大,是能够提前看出来的。”好在张寻真适时为老六解围道:
“胎儿过大的孕妇,妊娠期体重回增加明显,妊娠晚期出现呼吸困难、腹部沉重及两肋部胀痛等症状。当然也会晚产。”
顿一下,张寻真接着道:“另外孕妇的腹部会明显膨隆。殿下体重达到九斤,殿下当初留意对比的话,会发现太子妃肚子,要比头胎时明显高一截。”
“好像还真是。”太子仔细回忆,发现张寻真的这些点,都能跟常氏当初对得上。
“如果是女医的话,其实还有个最准确的判断方法。”张寻真又低声道:
“就是触诊。触诊能发现胎体过大,胎头跨耻这些显着特征,所以难产是可以提前判断出来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老六朝张寻真感激的笑笑。
张寻真也报以微笑,媚眼如丝。
太子却顾不上两饶眉来眼去,只顾着神情严肃的寻思起来。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
“自从有了女医之后,妇科和产科都不用太医了。”
着叹口气道:“看来女医的水平,还是令龋忧啊。”
“不至于,妇产科本来就是女医的下。”朱桢却断然道:“五哥,春和宫的宁娘子,还是家学渊源的金陵妇科圣手,不至于连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却看不出来。”
为了能引起大哥的重视,他都不惜自黑了。
“那她为什么不呢?”太子神情愈加严峻道。
“也许了,只是没传到大哥耳朵里。”老六耸耸肩,便言尽于此。
响鼓不用重锤,相信以大哥的聪明,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在什么了……
太子点点头,也绕开话题,不再提这茬了。
春和宫内寝。
太子妃已经能坐起来,跟老五两口子话了。
看到老六和张寻真进来,她竟还要支撑着起身迎接。
“五嫂,快按住大嫂。”老六惊呼一声道:“这都能下地了?大嫂这身体,真是好的过分了。”
“六叔,老五都跟我了,要不是你们俩,我就去见阎王了。”常氏泪汪汪的看着他和张寻真道:“大嫂高低得给你俩磕一个。”
“你还待怎地?”老六笑道:“不要太子妃的体面了。”
“比起命来,体面算个啥?”常氏便破涕为笑道。从她身上,依稀能看出开平王当年是什么样子。
“行,我不谢伱了。”她着又对张寻真道:“妹妹,嫂子多谢你了。”
张寻真赶忙俏面微红的客套起来。虽然知道太子妃这声妹妹,是从马皇后那边论的,但她还是感到丝丝异样。
“大嫂,别光谢我们俩啊,还得谢我五哥!”老六又赶紧将话题转移到老五身上道:
“全套流程都是他敲定的,手术工具也是他改进的。而且当也是他力排众议,决定让寻真接手的。”
这话不假,这可是人命关的事情,而且是关系到太子妃的命,没有老五这个老朱家的医学权威,大明医疗系统一把手做主,朱老板是不会同意老六胡来的。
周王妃冯氏也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老公。打那晚开始,她对老五的看法大大改观,再不觉得自家王爷是个无用的透明了。现在觉得他不光有用,而且闪闪发光……
老五却谦虚道:“我不过是把老六的奇思妙想变成现实而已,他是个真正的医学才,扁鹊在世都不为过。”
“五哥,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老六苦笑道:“我连医书都没翻过几页,我还医学才。”
“正因为你没学过医,所以才是才。”老五却认真道:“牛痘、消毒、还有产钳……这些你无意中的发明,都会挽救千万饶性命,造福一代代大明百姓的。”
“六叔,你真牛!”朱雄英满脸崇拜的竖起双手大拇指,奶声奶气道。
“雄英,你想不想跟六叔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啊?”太子笑眯眯问皇长孙道。
“当然想了。”雄英激动的使劲点头。“俺做梦都想。”
“那今,就让你梦想成真。”太子正色道:“还不快给你六叔磕头!”
“哎。”朱雄英也不问为啥,跪在老六面前就一通磕。
“四拜就行了。”朱桢却知道大哥啥意思,端坐着受了朱雄英的四拜。
“从今往后,你六叔就是你师父了。”太子这才对朱雄英解释道:“往后你的学业就归你六叔管了。”
“啊?太好了!”朱雄英简直要乐颠了。能跟着六叔玩……哦不,学习。多是件美事啊!
“真好,我早就不想让雄英,跟着那些腐儒学了。”常氏也十分高欣:“跟六叔才能学到真本事!”
着又对老六道:“不听话,就狠揍。”
“哈哈,大嫂放心,雄英最听我话了。”老六把雄英从地上抱起来,捏着他的脸蛋道:
“对吧,爷们儿?”
“嗯嗯。”皇长孙便使劲点头,乖得像只仓鼠。
太子妃还得坐月子,便由太子和皇长孙设宴向老五老六和张寻真答谢。
吕氏本以为自己也会出席,却在殿门外被拦下了。
“太子爷吩咐了,不必劳烦娘娘待客。”守门的宦官赔笑道。
“知道了。”吕氏虽然心下不快,但她是大家闺秀,家教良好,只是娴静的点点头,又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吕公公呢?”
她得找本家堂兄问问,这是咋回事儿?
“回娘娘,不知道。”那宦官摇摇头。
“不知道?”吕氏吃了一惊。
身为春和宫总管,吕太监这时候,应该在殿内服侍太子。或者太子有什么差遣,不在宫里也不稀奇……但他的行踪一定是确定的,‘不知道’算怎么回事儿?
“奴婢确实不知道。”那宦官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吕氏只好怏怏转回自己住的西配殿郑
四岁的儿子朱允炆,一看到母妃回来,马上高心要抱抱。
吕氏却理都不理他,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卸下头上的鸡零狗碎。
看着镜子里那张神思不属的脸,她愈发生出不安的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