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倚情江山楼内。
红尘雪与两个姐妹习文谈墨,言谈间,她发现鸳鸯镜心不在焉,有些魂不守舍的。
故问道:“鸳鸯镜,我刚刚解释这句‘渐行渐远渐无书,且听且吟且从容’的意思你重复一遍。”
鸳鸯镜恍若无闻,直到凌波影踢了她一脚才反应过来。
“啊?主人,你刚刚说什么。”
鸳鸯镜小心翼翼地问着,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多年姐妹,看她这般表现红尘雪就知是有心事,于是轻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凌波影也是好奇的看去,要知道鸳鸯镜平日里比她皮多了,今天这么乖的样子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主人......我......他......”
鸳鸯镜支支吾吾的含湖其辞,说了半天两人也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见她这样,凌波影不开心了,不耐烦道:“主人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受不了两人的眼神,鸳鸯镜破罐破摔:“哎呀,好啦,昨天我出门又遇到了那名公子,他还是想见主人一面。”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秘密呢。”凌波影撇了撇嘴。
秘密?
她无心的一句,吓得鸳鸯镜心里咯噔一下。
“没有,没有秘密。”
鸳鸯镜连连摇头。
一听是为了男人,红尘雪也放下心来,打趣道:“能让你如此的,莫非这名公子生的很是好看?”
“确实好看,但也只剩好看了。”
凌波影点评道。
这时鸳鸯镜想起来什么,勐一拍手:“对了,他让我给主人带了个名字,应......五千......不对不对!”
鸳鸯镜顿时慌了,她好像记不得寄鲲鹏当时跟她说的啥名了,想了好半天才又想起一个名字。
“应云千,对,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鸳鸯镜兴奋的抬头,然后她就发现自家主人脸上的笑容隐下去了,并且有些失神。
被红尘雪面无表情的盯着什么感觉?
鸳鸯镜不知道,但她也笑不出来了。
“主、主人,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心里有鬼,她怕啊!
“映云骞,云骞......”
红尘雪反复念叨几句,然后对二女吩咐道:“请你们速去将那位公子请来,我想见他。”
语气是那种罕见的不容置疑与迫切。
“是!”
见她这么重视,二女不敢耽搁,行了一礼后就前往风月书阁请人。
等二女离开后,红尘雪望着江山楼外喃喃自语。
“云骞,是你吗?”
......
风月书阁对面的茶铺,还是原来的位子,寄鲲鹏津津有味地听着书。
两名女子来到,见到他还在,鸳鸯镜松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过去。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不见!”
寄鲲鹏头也不回道。
凌波影柳眉一竖,就要发怒,鸳鸯镜连忙将她安抚下来。
然后走到寄鲲鹏面前主动为他斟茶,背着凌波影窃声道:“公子,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嘛。”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你家主人想见我,而我不想见你家主人了。”
寄鲲鹏扭头看向她,眼角的那抹笑意还是那么的......招人打!
鸳鸯镜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你随我去见我家主人一面好不好嘛。”
面带三分央求。
寄鲲鹏还未说话,凌波影看不下去了,她又不聋,虽然不知道鸳鸯镜为何突然就矮了一截,但她不能看自家姐妹这般受气。
“不见就不见,谁稀罕,我们走。”
凌波影怒气冲冲,上前拉着鸳鸯镜就要离开,但鸳鸯镜却在犹豫。
寄鲲鹏也不在意,自顾道:
“你家主人若想见我,便叫她来杏花村附近的杏花小筑一会。”
放下茶钱,寄鲲鹏拿起折扇起身离去。
“峰峦尽处待云升,皓魄当空照广陵。
毕竟沧桑谁可避,何如一粟、寄鲲鹏。”
潇洒身影,令人神迷。
二女就这样看着他离开,身影渐行渐远渐无声。
“这首诗......”
鸳鸯镜面露疑惑。
他不是不懂诗赋吗?
“一定是买来的!”
凌波影煞有其事地说道。
听的鸳鸯镜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扶着凌波影,借她手臂稳住身形后,说道:“先回去跟主人汇报吧!”
凌波影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原路返回。
“你真喜欢他啊!”
回去路上,凌波影问道。
想到刚刚自己那么低三下气,鸳鸯镜咬牙切齿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他,不、我连男人也不喜欢了。”
“哦!”
凌波影悄悄地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
回到倚情江山楼,二女将与寄鲲鹏见面的情况说与红尘雪听。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红尘雪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放在眼前的空地上。
这片空地是她儿时演武的地方,目光望去似是能透过时空见到父亲与小弟的影子。
脑中画面一幕幕闪过,心中记忆逐渐揭开。
渐渐地红尘雪眼眶微红,徐风迷离了双眼,雪白的手指捏着翩惊鸿,用力之下显得越发白皙。
“父亲,云骞……”
......
......
与此同时,北嵎武都。
御宇皇朝,皇宫之内,玉梁皇侧卧龙椅之上,双目微合。
下方稗史侯捧着一张书卷,似说书般唱吟着。
“说那曹操将得胜之兵,杀入城中,势如破竹,再下一城,待那......”
正说着,一名士兵匆匆走了进来,进来后单膝下跪。
“报!启禀梁皇,前线失利,凌顶王战死,武都、一半疆土已沦陷。”
军情紧急,但玉梁皇却视若不见,稗史侯也是继续说着演义。
“待那开城论赏时,众军将声如虎吼,马似龙飞,军正严列;
是乃将军献馘功勋重,君王开疆展帝畿!”
一段说完,稗史侯收起书卷退列不言。
大殿气氛肃沉,而那跪在地上的士兵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全身。
良久后,玉梁皇挥了挥手,一名武卫出列走到士兵身后,站定后抽出长刀。
士兵此时抖如筛糠,但却不敢有丝毫反抗,甚至连出声喊冤都不敢。
因为那会牵连他的家人。
只见那雪亮刀光闪起,血涌如注,一颗狰狞人头滚落。
又有两名武卫出列,麻利的将现场打扫干净,然后把尸首拖了下去。
“就让哥前往前线会一会那名大帝。”饮命候说道。
玉梁皇冲稗史侯挥了一下袖手。
稗史侯当即会意,开口道:
“着令,饮命侯即刻出征,从北风城调三万大军接管前线,不得有误。”
“等着哥的好消息吧!”
饮命候自信一笑,转身离开了皇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