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同争,令狐冲与人无争,但江湖已再起了风云!
“铮!”
令狐冲不自主地弹出了一个音符后,接着琴声一转,弹了一段《笑傲江湖》的前奏,但他很快便停了下来。
“盈盈!”
令狐冲抚琴而止,情不自禁地轻声念叨了出来,接着双明眸便含上了泪花。
这一首曲子让令狐冲瞬间想起了心爱的亡妻任盈盈来。令狐冲和任盈盈在孤山梅庄归隐期间,这首奇曲臻品《笑傲江湖》,他们夫妻俩隔三差五就要弹奏一次的。
“盈盈,你在天上还好吗?”令狐冲哽咽念叨着。
“吧嗒!”
有两滴眼泪已经落到了瑶琴之上。见心爱的男人落泪,仪琳眼圈瞬间也红了。
仪琳的心早就全在眼前这位让她心甘情愿抛弃自己的生命去爱的男人的身上了。
令狐冲喜,她就喜;令狐冲殇,她就殇。
仪琳无声地又斟满了一杯酒后敬上。令狐冲含泪喝下,依然没有走出伤感来。
“阴阳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盈盈,为夫好想你,为夫再给你弹上一曲,好吗?”令狐冲恍惚了起来,将仪琳看成了任盈盈。
“好,有劳夫君了。”仪琳苦苦一笑,顺话应下。
听得了回话,令狐冲手扶瑶琴又弹了起来。
拨弦为引!
“铮”、“崆”、“叮”、“淙”几声前奏之后,琴声有节奏地响起,清音渺渺,余音袅袅。如同一股清泉,听着让人心旷神怡,少顷,琴声一转进入了正音。
一曲凄婉的琴声响起,但听令狐冲伴着琴声吟唱道:“去年今日花依然,万水千山人未眠。欲道洄梦几时休?心千结,弄幺弦。流景不忆空解怜。
无计回避相遗忘,月栊情思冷吹雁。晓梦扰心终低唤。寄明月,寻朱颜。只字千言且无言。”
弹唱完毕这首《思念》之后,令狐冲剑眉紧蹙,他那眉宇之间一直藏有很多深沉的缱绻,跟着他眉心一道上了锁。
这把锁,没有钥匙能打开。
“寄明月,寻朱颜。只字千言且无言。”令狐微微颤抖的双唇又轻声念叨了一遍。
令狐冲悲伤的眼神是涔涔而下,再也无法隐藏他那撩人心弦的痛苦哀思了。
仪琳早已忍不住是泪流满面了,她心里明白,没有一个女人能取代任盈盈在令狐冲心中的地位,而她能做的就是努力做一位温柔贤惠的好妻子,替任盈盈来照顾好令狐冲的生活起居。
善解人意的仪琳又斟满了一杯酒敬上,令狐冲再一次含泪饮下。
仪琳轻声安慰道:“冲哥,我们改放下的,还得放下呀。您说呢?”
一声温柔的“冲哥”,让令狐冲从恍惚之中走了出来,他擦泪对着仪琳点头应道:“是是是,仪琳你说的对,想我今后会慢慢放下的。”
听劝想开,令狐冲明白,他是不可能一直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的。
一首凄婉的琴曲弹唱完毕,老天爷却好像被这首伤感的《思念》给感动了。突然,天气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便乌云密布起来,少顷,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夫妻俩赶紧跑回到屋子里,令狐冲喝光了一壶“绍兴状元红酒”微微有了点醉意,倒头睡下了。
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仪琳心下一沉,暗自摇头道:“呀,我孤山梅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坏的天气呀?难道这是一不详之预兆,不成吗?”
仪琳有心事,在这短短三个多月的隐居时间里,她心下一直担心着一件事。
真是树欲静而而风不止呀!
第二天,三月十一。
风停雨止,天气晴冷晴冷的,仿佛一夜的冷雨又将天气带回了冬天似的。
令狐冲仪琳一大早起来来到了院子里,见院子里落了满满一地的梅花。
想是昨夜的一场凄风冷雨打落了那孤傲的梅花。看着一地的花,又想到了昨天风云突变,令狐冲突然惊叫了起来,“啊,怎么会?怎么会和去年的一幕如此之相似啊?”
仪琳惊道:“冲哥您再说什么呢?什么如此相似呀?”
“啊,没……没有什么。”令狐冲强装微笑道:“嗯,是这样的,眼前的一幕,让为夫一下子想起来了去年的差不多这个日子,也是一夜的凄风冷雨打落了满满一院子的梅花,所以才会惊讶历史怎会如此相似的。”呵呵呵呵!
令狐冲笑的极其勉强,仪琳岂会看不出来?她敷衍了一句道:“哦,是这样呀,嗯,这不过是大自然的巧合而已,冲哥您也不必往心里去哈?”
嘴上安慰着,仪琳心里咯噔一下,她瞬间也想起了一件事来,那就是去年差不多的日子,是她飞鸽传书给了令狐冲,说是“恒山有难”,这才有了令狐冲和任盈盈被迫重出江湖一事。
“但愿我恒山平安无事,菩萨保佑,阿弥陀佛!”仪琳心中默默祈祷了一番,接着弯下身来拾起了一朵还算完好的梅花,她是一脸的怜惜之色。
仪琳回房间那了一个布袋回来,开始捡拾着那些基本完好的梅花放进布袋里;令狐冲也同样拾起了一朵还算完好的梅花,脸上也同样写满了怜惜之色。
令狐冲最喜欢的就是这有着孤芳傲骨一般气质的梅花了,他喜欢梅花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右肩膀处烙有一朵梅花,那梅花烙他从小就带着,是他身世的象征。
因为这件事,令狐冲长大之后还特意问过师父师母,师父师母总是推脱,说令狐冲是他们俩从华山脚下捡来的一个孤儿,并不知他的双亲是谁?
令狐冲对师父师母极为尊重,也深信不疑,加上师父师母对他也极其疼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他也就没有再问过此事。
看着满地的落花,令狐冲弯下身捡拾着,还喃喃自语道:“孤芳傲骨香雪魂,无奈凄风冷做尘。”
夕花朝拾!花落人殇!
这一幕太过熟悉,这让令狐冲瞬间又想起了去年他和任盈盈一起拾花葬花的一幕来,感伤的他眼圈瞬间又红了。
心善如莲的仪琳眼含泪花,她一朵朵小心翼翼将花儿放进袋子,生怕那些花儿二次受到伤害。
看着含泪拾花的仪琳,令狐冲突然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这不免紧张他的心口怦怦直跳了起来。
令狐冲暗颤道:“呀呀呀,但愿今晨这场景只是一个巧合,但愿去年的一幕不要重现上演,求观音菩萨保佑,保佑我令狐冲和我的妻子仪琳能在这孤山梅庄平平安安隐居下去,最少也要等我们的孩子平安降临到这个世上呀,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那边仪琳同样也在一边捡拾一边暗暗祈祷。偌大的宅院,小夫妻二人一拾就是一个多时辰,拾满了袋子后,二人挖了一个坑将那些花儿给葬好了。
含泪葬花之后,令狐冲心情好了很多,他拿出了一本书来读了起来,书是西晋太康年间的文学家左思作的《三都赋》。
令狐冲为何会挑选这一本书呢?自然是因为去年的三月初八,他和任盈盈就是看的这一本书,那一天,他们夫妻同时收到了飞鸽传书而不得不重出了江湖。
令狐冲有心无心地看着书,暗颤祈祷道:“呀呀呀,但愿历史不要重新上演,千万不要呀!”
但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刚读完《吴都赋》,突然,远见空中飞来一只信鸽落在了笼子里。
这也太巧合了吧!
巧合的让令狐冲心下不禁一颤,因为提前有了思想准备,他一个飞身落在了鸽子笼前,快速取下信来速读完之后,惊恐的他差一点叫出声来。
但见飞鸽传书中写道:“日月重现,将军蒙难,秋后问斩!少林方正!”
此时,仪琳两个起落也来到了令狐冲的身后,她轻声问道:“冲哥,大师飞鸽传书说了些什么?”
令狐冲装过身来,微笑回道:“啊,也没写什么,大师他老说,日月教又重现了江湖。”
令狐冲和仪琳再一次回到孤山梅庄归隐,这件事江湖上只有方正大师和冲虚道长二老知道。
“大师他老不会因为一个日月教重现江湖就给冲哥发飞鸽传书的。”仪琳心下暗道。
预感到了还有更加不好的事情,仪琳轻声问道:“那让妾身看一下,好吗?”
令狐冲快速将书信揣入怀中,强笑道:“呵呵,不必了仪琳,信上就写了‘日月重现’四个字。”
令狐冲不算隐瞒,日月教重现江湖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