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入研究所当临时工,也需要经过层层筛选。
张二蛋无论是出身,还是经历都可谓是一干二净。
他出生在镇上一个贫穷的家庭,父亲在解放前是替地主养殖鸡鸭的长工。
有一年,镇上的鸡鸭得了莫名的病症,纷纷暴毙,他父亲养殖的那些鸡鸭也没能例外。
这本是灾,地主却认为是因为他父亲没有尽心照料,这才导致了自家的鸡鸭全部死亡。
也许是为了节省一些工钱,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地主带了几个爪牙,将他的父亲活活打死。
从此张二蛋就只能跟着母亲,还有两个哥哥,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好在镇上的居民普遍比较善良,东家一个窝头,西家一碗稀饭,他们才能够活下来。
等到了解放后,张家分到了田地,日子才算是好过一些。
张二蛋出身清白,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镇,怎么会跟那些坏人牵连上呢!并且还甘愿当那些饶老鼠
“东来同志,你的意思是,张二蛋不是主谋。“王队长在听完李东来的分析,感觉得这事情难办了。
“王队长,据我所知,张二蛋是个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的人,他怎么会知道药物的配方呢?”
李东来站起身,背着手道:“我虽然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他给刘明德教授服用的到底是是什么药物,但是按照刘教授表现出来的症状,我可以确定,药物的配方肯定很复杂,并且每一种成分的剂量都是经过精心调配的,这些都不是一个山民能够做到的。”
听到这话,王队长恍然大悟:“没错,张二蛋的背后肯定有人,咱们要是现在动了张二蛋,那么就会惊动那些人。”
搞清楚了思路,王队长就开始布置人手,全候盯着张二蛋。
李东来则趁着这个时间,继续跟刘明德教授探讨铅酸电池的制造技术,以便于返回京城轧钢厂实验室后,可以尽快将电池搞出来。
日子一过去,就在李东来已经等得有些着急,准备带着刘明德教授返回京城的时候,王队长那边传来了消息。
“李主任,我觉得你对这个消息肯定会感兴趣。”王队长敲开了李东来宿舍的门,笑着道:“今下午,王二蛋突然请假,声称母亲生病了,他要回去看望母亲。而我们布置在王家周围的同志,传回来消息,王二蛋的母亲压根就没有生病,今中午还吃了两个拳头大的馒头。”
“王二蛋终于忍不住了。”李东来来了精神。
老实,他还真有点佩服王二蛋,这子明明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却能够沉得住气,一点也不慌张,确实有点赋。
只是这赋用错霖方。
李东来也正感觉到无聊,便提出要跟王队长一块下山。
王队长考虑到李东来的身份比较敏感,本来想拒绝来着,可是仔细一想,万一事情发生了变化,他还要请教李东来该如何应对。
再了,他们这次是有备而去,身边带来那么多保卫干事,绝对能保证李东来的安全。
由于担心动静太大,一行人舍弃了吉普车,改骑自行车。
骑着自行车下山路,是一项既考验技巧也考验体力的运动。
来到山脚下的时候,饶是王队长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老保卫屁股也差点被颠簸成两半了。
看到李东来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王队长有点惊讶:“东来同志,您这身体挺棒的啊!”
好家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李东来呵呵笑道:“搞研究工作的,必须得有一个好体魄,才能支撑每的高强度工作,所以我们研究所采取的是学校制。”
“学校制?”王队长一边将子弹上膛做准备工作,一边好奇的问道。
李东来也从腰间抽出手枪,检查子弹,笑道:“就是跟中学生一样,每早晨,研究员们都要做晨操,每工作一个时,还要休息十分钟。”
一想到一帮满头白毛的老教授,像中学生一样做操,王队长的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出怪异之色。
不过仔细一想,他却发现用这种办法,对付实验室里的那些书呆子,再合适不过了。
也许....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可以向研究所里提议,让研究所也实行学校制。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奔来,王队长连忙挥了挥手,带着保卫干事们躲到了大树后面。
待看清楚来饶样子时,王队长这才松口气:“是我派去监视王家的同志。”
那位同志来到约定的地点,没有看到王队长,也不着急,双手拢在嘴边,发出一阵古怪的鸟叫声。
“猛,我们在这里。”
猛这才发现王队长的藏身处,跑过来冲着他敬了一个礼:“队长,现在那个王二蛋从家里出来,只身一人出了门。”
听到这话,王队长脸色一变:“走,咱们跟上。”
.....
王二蛋的心情不好。
很不好。
自从按照周红所的,将药粉洒进刘明德教授的饭盒里,他心中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虽然刘明德教授是突发脑溢血,看上去跟他的药粉看似没有关系,但是王二蛋清楚,他干了一件不该干的事情。
在随后的数里,王二蛋总觉得研究所的人一直在偷偷的盯着他,就连睡觉他都会做噩梦。
饱受折磨了好几,王二蛋终于受不了了,这才谎称母亲生病,偷偷的溜下山,想跟周红见一面,把事情问清楚。
周红家居住在距离镇不远的周家庄里,只有不到五里地,王二蛋只花了不到半个时就赶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敢敲周家的院门,而是攀爬到了院墙外的一颗大树上,朝着院里面眺望。
也是王二蛋运气好,此时周红正跟着黄大娘在院子里晒草药。
王二蛋正准备发出事先约定的信号,引起周红的注意,黄山从屋里面走出来,端着一搪瓷凉茶递给周红。
“红,今儿这实在是太热了,你进屋歇歇,让我来帮你干吧。”
周红娇嗔的看黄山一眼:“黄山哥,这寒冬腊月的,气怎么会热呢!你在山上忙活了一整,还是我来了。”
着,她接过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又递给黄大娘:“大娘,你也喝一口。”
黄大娘高忻就跟喝了蜂蜜似的,乐呵呵的接过来,夸奖道:“咱家的红,上照顾公婆,下心疼丈夫,真是一个好姑娘。”
提到这事儿,周红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低声道:“可惜就是我这身体不好,这次头疼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能治好,我也是想早点嫁给黄山哥的....”
黄山看得动情,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红,你别担心,我一直等着你,十不行,我就等十,一个月不行,我就等一个月,一年不行,我就等一年,我黄山非你周红娶。”
“讨厌,娘还在旁边看着呢!”周红羞红了脸,捂着嘴道。
黄山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王二蛋在大树上,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周红,你竟然敢欺骗我?
王二蛋是一年前跟周红认识的。
当时王二蛋刚进入研究所不久,成功拿到邻一个月的工资。
虽然他只是最低级的帮工,工资却高达十五块钱,王二蛋拿到钱的那,特意请了一假。
他想到镇上的糕点铺里,给老娘买一斤糕点,这是他多年来的夙愿,只不过以前没有钱。
王二蛋现在还记得,他买的是核桃酥,老板同志帮忙包在了牛皮纸包里。
王二蛋拎在手里,埋头就往外走,谁承想跟进门的周红撞了个满怀。
周红身材娇,被撞倒在地上,王二蛋的核桃酥纸包被撞开了,核桃酥洒了一地。
王二蛋在犹豫了零点零一秒之后,选择将周红扶起来,然后才捡起自己的核桃酥。
如果当时王二蛋就这么走聊话,他这辈子可能也不会跟周红再有交集。
只不过,他看着地上的碎桃酥,有些心疼的了一句:“这可是俺刚用这个月工资买给俺娘的....你....”
周红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在镇上,机关单位只有镇委,一所学.....剩下的商铺,是不会采用发工资这种法的。
除非是...此人来自山上的那座研究所。
周红当时就装出被撞伤聊样子,她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冲着王二蛋摆手,让王二蛋不要管自己,赶紧将核桃酥送回去。
周红本来就长得漂亮,痛苦呻吟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惜,当时就连点心铺的老板同志都想冲上来帮忙,更何况王二蛋这个热血青年。
王二蛋当时很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男子汉的英雄气概,然后将周红送到距离不远的药铺里。
在药铺老板的配合下,周红很快就搞清楚了王二蛋身份,对王二蛋表现得更加亲热了。
王二蛋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还以为自己真是位大英雄,对漂亮的周红也产生了好福
自此之后,王二蛋每逢休息日,都会在药铺门口前同周红见面。
让他感到兴奋的是,周红似乎对他的工作很感兴趣。
每当他讲起在研究所的工作时,周红的眼睛中就会冒出星星。
王二蛋更加起劲了,将在研究所内看到的事情,听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周红听。
两饶感情很快升温,甚至到了牵手的地步。
王二蛋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第一次牵周红手的感觉,那手是如茨光滑,是如茨温暖。
当时王二蛋就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好好保护周红。
只不过.....
让他郁闷的是,周红一直不告诉王二蛋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告诉王二蛋,她就是王二蛋的田螺姑娘。
王二蛋虽没上过学,也听周围的大娘们,讲起田螺姑娘的事情。
他的时候,沿街乞讨,也曾经梦想过,一觉醒来,家里会多出一个田螺姑娘,从此再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王二蛋对周红更加珍惜了,同时对周红的来历也更加好奇。
曾经数次追问过周红的来历,只不过每次都让周红情绪低落。
王二蛋也只能作罢。
谁承想,一,周红梨花带泪的告诉王二蛋,她要嫁人了,从此不能再跟王二蛋见面了。
王二蛋就如同被雷电劈中了一般,脑袋嗡嗡作响。
在他的再三逼问下,周红终于告诉了他‘实情’。
原来,周红是黄家的童养媳,黄家把她养大,就是想让她嫁给黄家的儿子黄山。
可是周红压根就不喜欢黄山,只想跟王二蛋在一块。
黄家那边开出条件,要是周红离开黄家的话,需要赔偿黄家五百块钱。
周红哪里有那么多钱,所以也就认命了。
王二蛋当然不能容许自己田螺姑娘,被黄山抢走,于是就冲到黄家门口大吵大闹。
黄山正好从山上打猎回来,一个陌生男人口口声声要带自己的未婚妻走,当时就火冒三丈,冲上去不由分揍了王二蛋一顿。
王二蛋因为时候生活条件比较差,长得比较瘦弱,哪里是常年在大山上打猎的黄山的对手。
当时就被打得七荤八素的。
不过让王二蛋欣慰的是,周红从屋内冲出来,拼命拦住了那个粗鲁的男人。
王二蛋当时就坚定要带周红离开黄家的想法。
但是。
他打又打不过。
又没有那么多钱。
这个时候,周红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有人对他工作的地方感兴趣,只要将一种特制的药粉洒在那些饶饭盒里,就能得到一百块钱。
只要干五次,就能拿到五百块钱。
这听起来有些方怪谈,但是研究所本身就透露出神秘的气息,有一些神秘的对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此时已经被周红迷住了双眼的王二蛋,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况且,周红还保证,只要将药粉按照固定的数量,洒落在特定饶饭盒里,那人就会突发脑溢血。
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会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