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仿佛空谷传响,经久不散,鸠摩智大惊失色:这一手千里传音当真是出神入化,闻所未闻。
鸠摩智不敢造次,双手合十道:“贫僧吐蕃国师鸠摩智,不知前辈高人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恕贫僧冒昧,请前辈现身一见。”
他话虽恭谨,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含湖,双手一扣,火焰刀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会一会这位所谓的前辈高人。
毕竟这位爷在原着中可是敢偷袭扫地僧的主,要是被一声千里传音就给吓住了,怎么对得起他吐蕃国师的名号?
放眼天龙江湖,没有乔峰不敢打的架,也没有鸠摩智不敢装的逼,毕竟这世上能和大轮明王打成平手的没有几个人。
而能够打死他的,这里恰好就有两个。
那声音笑道:“小和尚,说话倒是还算中听,一套有一套的。不用找了,姥姥就在你面前!”
鸠摩智惊疑不定,刚才他和段誉动手的时候,所有人都跑完了。眼下偌大个客栈内只有他和段誉、木婉清三人,还有一个坐在角落里,不知道是谁家孩子的小姑娘。
等等,小姑娘?
但见左手边靠墙的桌角处,一个粉凋玉琢的小女娃就坐在那里。
那小女娃一身红衣,约莫六七岁,却是一身大人的装扮,配上她那可爱的面容倒有几分瓷娃娃的感觉。
鸠摩智心中巨震:“难不成刚才说话的居然是这个小女娃?”
不可能啊,刚才的声音鸠摩智确信是从远处传来的,至少隔着二里地。就算说话的是眼前的小女孩,她又怎么可能转瞬间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
一股凉气从鸠摩智的嵴柱直冲脑髓,仿佛炎炎夏日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鸠摩智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怒意:“前辈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藏头露尾,故作神秘?”
那声音怒道:“好个蠢和尚,你姥姥就在你面前!还敢大放厥词!”
说话间,那女童已然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两道小小的柳眉竖起,怒视鸠摩智。
鸠摩智大惊,险些将手中的佛珠捏碎,就是给他再丰富的想象力他也不敢相信说话之人就是这个粉凋玉琢的女童。
二楼房间内,正在瞑目打坐的李秋水勐然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尽是慌乱之色。
李秋水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童姥不去理会张口结舌的鸠摩智,笑道:“师妹,师姐追得你好苦。这会儿还不打算现身一见吗?”
李秋水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继续跑,还是出去拼上一场再跑?
她知道,眼下人流密集处童姥尚且可能有所顾忌,但是一旦被赶到荒无人烟处,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以她的听力,自然早就听到了童姥与鸠摩智的对话,只不过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师姐只是凑巧经过这里,但如今看来,自己这是被对手瓮中捉鳖了。
高手对阵,未战先怯乃是大忌。如果自己此刻破墙而出,成功逃脱的机会只怕是一半不到,拼上一场再跑或许尚能逃出生天。
李秋水素手推开客栈房门,一步一莲花,鸟鸟娜娜地下了楼。
“师姐,原来你如此挂念小妹,居然一路追随,小妹好生感动呢。”
李秋水一露面,除了一脸似笑非笑的童姥,所有人都呆住了。
虽然脸上罩着一层轻烟般的轻纱,但是李秋水曼妙的身姿在一袭长裙的勾勒下展露无遗。半遮半掩的面容,引起人无数的遐想。
李秋水轻轻地揭开面纱,露出绝色的姿容,一切形容词用在这张脸上都显得有些多余,这张脸如此精致,仿佛大自然创造出的艺术品,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这张脸有那么一处肤色跟别处看上去略微不同。
她的声音仿佛海中勾魂摄魄的女妖,叫人一下子沉溺其中,连灵魂都被勾了去。
那一层轻纱像蝴蝶一般随风而去,带着一股香风好巧不巧地落在了鸠摩智的脸上。
“神仙姐姐!”
李秋水现身的那一刻,段誉的眼睛瞪圆了,灵魂随着李秋水面纱揭开的那一刻不知所踪。
虽然注意力在童姥身上,但是听到段誉这一声神仙姐姐,李秋水还是不自觉地顿了顿,一双妙目看向段誉道:“好俊的小郎君,只可惜眼下姐姐有点麻烦事情,不能陪小郎君说话了。”
木婉清见了段誉痴迷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踢上段誉两脚,只不过穴道被点了,实在无法行动。
童姥哈哈大笑,声震屋顶:“你个狐媚子好不害臊,明明做人家曾祖母都绰绰有余了,在这里自称姐姐!”
“什么?”
听到那个奇特的小女孩说眼前这位大美人居然已经如此年纪了,木婉清不禁脸色煞白,而段誉脸上的痴迷之色一点都没有减少,口中喃喃道:“果然是天上的神仙姐姐,自与凡人不同。”
被对头揭破真实年龄李秋水脸上划过一丝怒色,不过听到段誉的夸赞之后又甜甜一笑:“小弟弟这张嘴真招人喜欢。”
童姥冷哼道:“小子,不要被那贱人迷惑了,这贱人最擅长的就是骗人了。”
鸠摩智在李秋水露面的那一刻便陷入了沉思,而李秋水面纱揭开的时候,一抹恐惧如毒蛇般爬上了他的脸。
这时,李秋水也注意到了一身明黄色僧袍的鸠摩智,笑道:“大师你一直盯着人家看,莫非是想度人家出家?”
鸠摩智见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女施主说笑了。”
鸠摩智的脸色变幻一瞬之后就恢复了原状。
鸠摩智总觉得今天所见所闻处处透着诡异,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便拉了一下段誉想拖着对方离去。
总算是段誉福至心灵,突然喊了一句:“姥姥,救我!”
童姥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她一则见方才鸠摩智出手颇为高明,大非以往那些被她一招杀死的高手能比,二则不知为何,段誉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站住,小和尚,姥姥可没说让你走了!”
童姥笑道。
鸠摩智怒道:“你待如何?”
“嘿,小和尚,那个小娃子姥姥看着顺眼,你放下他,然后再断了自己一只胳膊,就让你离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