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
慕容复思索片刻,脸色一变:“你......”
白衣女子眼带笑意:“没错,上次见面是在大理。”
慕容复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原来在大理就是眼前这人给了自己一顿大逼兜。我说谁这么无聊。
不过片刻之后,慕容复的神情就平静了下来,仿佛并不如何在乎此事一样。
看着慕容复平静的表情,白衣女子倒是好奇道:“你就不问一句,上次我为什么打你一顿吗?”
慕容复内心苦笑一声:问了又怎么样?还能打回来咋滴?
不过他也猜到了,自己那一顿无妄之灾八成是和无量玉洞内的玉像有关。当时自己为了不被暗算,直接用剑挑开了玉像的衣服,说来也算是对玉像所刻之人的一种冒犯。
而以李秋水的心性,杀个武功尽失的世家公子对她来说根本不叫个事。
那么,眼前之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原着中只是提到了,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出现的,李秋水的妹妹。
慕容复深深一揖:“您是长辈,教训晚辈也是理所应当。慕容复并无怨言。”
那人微微一愣,显然也注意到了慕容复称呼中的细微变化。
“我怎么觉得,你仿佛知道我是谁一样?”
慕容复默默地闭嘴,他知道这个时候,说的话越多,待会儿打起来对方下手就越狠,索性闭嘴才是王道。
当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要找你麻烦的时候,沉默是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应对方式时的最优方案。
那人见慕容复并不回话,澹澹一笑:“好吧,这并不重要。我今天特意把你引到这里来,另有其事。”
慕容复忙道:“您请讲!晚辈一定谨记于心。”
白衣女子笑道:“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
“这个嘛,就得看您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了。”慕容复澹澹一笑。
女子冷哼一声:“小滑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饶弯子了。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事情十分简单。离开语嫣。你并非语嫣的良配。”
“什么?”
这一瞬间,慕容复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在脑海里想过好几种可能,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想借着自己找到无崖子,算一算当年的那堆旧账。
结果是这个?
这一瞬间,慕容复疑心自己此刻所处的古早偶像剧的烂俗桥段中。而自己就是那个被白富美女主家长一张支票拍在脑门上的穷小子。
此刻,慕容复的心情颇为复杂。
“理由是什么?”
慕容复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平静。
白衣女子一愣,显然没想到慕容复会是这般反应,说道:“青萝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情同母女。她的父母便是一对江湖上一等一的武学宗师。但最后却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青萝本人也......总之,作为长辈,我更希望青萝的女儿嫁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你答应离开语嫣,琅寰福地的武学都可以送给你。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怎样,小家伙?”
白衣女子含笑道。
慕容复的眼神冷了下去,两道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从他眼中刺向眼前的白衣女子:“不怎么样。”说到这里,慕容复笑了笑:“而且实话实说,您管得太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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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澹澹一笑:“倒是个有脾气的小家伙。可是你就不怕惹怒了我,我现在直接废了你的武功,甚至在这里杀了你吗?”
慕容复笑道:“我相信您不会这么做的。”
白衣女子好奇道:“你为什么如此笃定?”
“很简单,因为逍遥派虽然鼓励同门相斗。但是严禁同门相残。犯了门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慕容复澹定地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说到底,逍遥派的行事风格在正常人眼里就是一群神经病,他可不敢保证这所谓的门规能对眼前女子有什么束缚力,毕竟丁春秋连杀师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啥是这群神经病不敢干的?
这般说着,慕容复体内真气缓缓流动,六脉剑气流于指尖,随时可以出手,面对这种强敌,一上来就丢底牌才是王道。
白衣女子神色转冷:“大胆!”
说着,白衣女子一掌击出,如白虹贯日,一道磅礴掌力瞬间向慕容复席卷而去
慕容复瞬间如临大敌,少泽、商阳两剑同时出手,将这道扑面而至的无形掌力架住。
“六脉神剑?你居然练成了六脉神剑这等武学?”
白衣女子目光微微一凝,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慕容复澹笑道:“侥幸而已。”
.......
深夜,少林寺的一处禅房内。
这已经是玄慈第三个晚上没有睡着了。
这些天他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到三十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站在一众中原高手的遗骸中,杀神一般的男人。
雁门关的朔风穿过岁月,这些天他一闭上眼睛便仿佛能够听见那个契丹汉子撕心裂肺的怒吼,还有他的妻子惨死的场景。
“罪过,罪过......”
玄慈低声念叨。
“呵呵,老朋友,又想起从前的事情了吗?”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玄慈的身后。
室内没有点灯,只有澹澹的月光依稀能照出人的轮廓,而那人的身形则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就像从地狱深处逃回人间的游魂。
玄慈冷冷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那身影并不恼怒:“老朋友,别这样绝情啊。这么多年不见了。难道我就不能来找老朋友叙叙旧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玄慈的语气重了几分。
“行,那就长话短说。”
那身影见玄慈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便说道:“你不觉得,当年的那个契丹小狗,如今成长得有些过分了吗?作为当年的带头人,你就真的放心和你有着如此深仇大恨的一个小东西如此发展下去?”
玄慈道:“我佛慈悲。当年之事本就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心中忏悔当年犯下的杀孽。假如那孩子有朝一日愿意来找我报仇,那就尽管让他来就好了。我这条命早就不该留在这世上了。”
“哈哈哈,忏悔?老朋友,不要骗自己了!”
黑色身影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嘶哑如夜枭的声音配合着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