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长揖答礼,宾主就坐,内监献茶已毕。滕贵妃使了一个眼色,老内监唯唯退出。
沈青飞快地看了滕贵妃一眼,声音温恭地说:“您父亲对贵妃您甚是挂念。”
贵妃微微又感到一阵晕眩。停了一停,又说道:“容我无礼动问一声,父亲大人手札之中命我严隐阁下名姓,莫不是特来皇宫又有事情相商?”
“贵妃的话说差了,”沈青笑道,“刺史大人的信游离了词色,你好歹不要为此存下疑心。你知道钦差回京,但现在还没到,刺史大人想让您打探一下皇上的打算。“
滕贵妃点头说道:“原是这样。”心里却怨着钦差来京城不拣个时候。
“不知钦差带了多少行员随身?”
“只有一名亲随干办,名唤安小宁。”
“二位乔装百姓,往来三街六市之间,会不会乱了礼数,比如说‘不敬’?”滕贵妃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却从未这样想过。”钦差觉得有趣。
“请将我见您的消息保密。”沈青请求求道。
滕贵妃慢慢呷了一口茶,说道:“这对我来说倒是小事。我派人安排钦差到飞鹤旅店住下。这旅店不仅僻静稳当,宽敞整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离皇宫很近,钦差若有个不便可以径来皇宫找我。至于京城、游名胜我的内总管潘德正好替他们当个向导,他土生土长,对这京城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他都如数家珍。我领你就去见他,此刻他正在衙舍里办公哩。”
滕贵妃说着就站了起来,宫女搀着要走。沈青见他神情恍惚,步履踉跄。
“贵妃有点不舒服?”沈青问道。
“不打紧,只是头有点晕,身子困乏得慌。”滕贵妃言罢淡淡一笑。
老内监候在书斋门口,见主人出来,赶忙上前扯了扯滕贵妃的衣带,小声禀道:“贵妃,上房丫头来报说,小翠中午后一直不见起身。”
滕贵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内监迟疑了一下,又鼓足了勇气;“小翠的房门可紧锁着……”
滕贵妃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半晌才说。“知道了。我忘了告诉你们,小翠午饭后到乡下的庄子里看望她姐姐去了。”
他见内监还在犹豫,便生气地斥道。“你不见我正在陪客!”
“还有一事不敢不来禀告……”老内监战战兢兢,哆嗦着声音说道:“小翠房里的大花瓶不知被谁打碎了。”
“以后再作计较!”滕贵妃不耐烦地说,一面引着钦差向后院走去。
路上滕贵妃突然说道。我正有一个伤脑筋的问题想要请问你,你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啊,请向这边拐。”
从行斋的后院穿出便是一个花园,潘总管的衙舍就在花园对面一个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