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些都是.”
陆寒江回府之后,老钱第一时间迎着他来到了书房重地,打发走其他人之后,将里头那堆成山的书信指给他看。
“行了,我知道了。”
陆寒江一看那些书信就头疼,这些都是朝中各方势力给他的信,想也知道里头写的会是什么东西,所以他直接对老钱吩咐道:“扔了怕是不妥,所以还是都烧了吧。”
“都烧了?”老钱有些迟疑地道:“老爷您不看看,说不定里头有些”
“没有那个必要。”
陆寒江摆摆手,完全没有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皇子的拉拢不值一提,至于朝臣的示好更加没有必要,只要锦衣卫继续强势下去,这帮墙头草永远不会倒戈。
欣然笑纳了这群人送上的礼物,陆寒江并没有改变对他们的看法,反正他收了钱不办事也不是第一天。
“对了,伯父那边可派人来过?”陆寒江将桌上的书信全部一把推入垃圾桶,然后才问道。
“有的,”老钱忙道:“族长说要和您见一面,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好些。”
“我知道了,”陆寒江点点头:“可约定了什么时候?”
“老爷,这次族长会亲自登门,不必您再私下过去了。”老钱说道。
“这样啊,也好。”陆寒江一愣,然后微微颔首,坐下之后他随口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家中没有出什么大事吧?”
“老爷宽心,即便您不在,也没有人敢招惹陆府。”老钱有些自得地道,只是他笑过之后,却又说了一件叫人为难的事情。
“只不过,宗族那边――”老钱欲言又止,最后是微微一叹:“老爷您回来之前,咱们府里油盐不进,那些人慌不择路,便都去登了族长的门。”
“这事我知道。”陆寒江并不觉得意外,陆府的路子走不通,那些人绕个圈子去找陆尚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老钱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有些没想到了,只听对方说道:“不只是族长大人,还有陆小少爷,最近同样是有些惹人注目。”
陆寒江有些诧异地道:“陆元嘉?我记得他应该还在读书吧,就他那小身板,难道还能够逃得出那群老夫子的手掌心?”
陆氏家学的老师虽然都是一群老古董了,但是这群老古董手提三尺青锋一手正气剑同样练得不差,小时候陆寒江为了从他们的课上逃走,可没少费心思。
陆元嘉虽是陆尚书幼子自小受宠,但他本人却是半点武功不会的,对上这群老夫子,只有被打的份,逃都逃不掉。
如今京中风起云涌,以陆尚书的谨慎,不该会放任陆元嘉擅自出门,既然没有尚书大人的首肯,又没有从老夫子手底下逃命的本事,陆寒江实在想不出对方该怎么惹人注目。
老钱听着对方的反问先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差点忘了,他们家老爷当年还是家学离经叛道第一人。
不过很快这点无语就被老钱抛在了脑后,他给陆寒江解释道:“并非元嘉少爷,而是思诚小少爷。”
“.谁?”陆寒江一愣,骤然听到这陌生的名字,他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
老钱也是呆住了,他跟陆寒江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后才小心翼翼地道:“老爷,您忘了,就是您的弟弟思诚小少爷啊。”
“弟弟?我什么时候.哦。”
陆寒江眼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想起来了,似乎上一次回陆宅参加家宴的时候,是有那么个小鬼跟他同桌吃饭,原来他叫陆思诚吗。
“所以他怎么了吗?”陆寒江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小少爷他.”老钱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事情都说了。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陆寒江认祖归宗之后,自然便不能再算是孑然一身,他父母尚在且还有个亲弟弟。
京中那些人既然想找锦衣卫卖好,自然首先得紧着陆大人,可陆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他们只得另辟蹊径,找了陆尚书。
但也有一些人,认为陆尚书虽是陆大人的长辈,但到底不够亲近,于是更进一步,直接找到了陆寒江的亲弟弟,陆思诚。
要说这陆思诚,不愧是陆寒江一母同胞的弟弟,从小同样不喜欢读书,上了家学之后就没有安生在学堂里待过一天。
只不过陆指挥使不喜读书,那是因为不喜欢读儒门那些经史子集,旁的学问他是一点不差,可陆思诚不爱读书,真就是懒得做学问。
作为当朝锦衣卫血脉相连的亲兄弟,陆思诚虽然无官无职,却有无数人追着捧着,谁让人家有个好哥哥呢。
而自从陆寒江回归宗族之后,这位陆小少爷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别的不说,京城里那些个达官显贵家的孩子,无论哪个都不敢惹这小子。
这也让陆思诚养成一身无法无天的性格,开始在纨绔的道路上一路飞驰,目前已经成功压过了杨致远等诸多该溜子前辈,成功拿到了京城一少的位置。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地灵不灵不知道,但人杰绝对一抓一大把,在这种地方当纨绔是相当惹人嫌的,如今的陆思诚就是如此。
但偏偏因为陆寒江的存在,还没什么人敢招惹他,恶性循环之下,虽然有着陆氏宗族的约束,让陆思诚不至于太荒唐,可也收效甚微。
而关于这个弟弟,听完老钱的话,恰好陆指挥使大人的唯一指定好友杨致远登门拜访,陆寒江便拉着他也同样问了问对方的事情。
杨致远最初还以为对方是兴师问罪,听明白之后才松了口气,不过却也面色微苦:“大人,既然您开口问了,那小的自然知无不言,并非我等有意拉着令弟不学好,说实在的,令弟眼界可高,根本看不上我们几个。”
杨致远这倒也不是在给人上眼药,而是他们几个确实入不得人家陆小少爷的眼。
总的来说,这位小少爷虽然沾了哥哥的光,拿着锦衣卫的虎皮当大旗,但本人对于这些“特权”却是相当不屑的。
在他人眼里,他虽早已经沦入了纨绔一流,可他却以“清流”自居,明里暗里都不太看得上锦衣卫这等弄权专横之人。
所以并非杨致远带坏了陆思诚,从一开始人家就看不上杨致远这个小小的侍郎之子,甚至没少给对方难堪。
听完了两人的话,陆寒江对这个没什么印象的弟弟大概有了几分了解。
“说不定能用得上啊。”在两人莫名的目光中,陆寒江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