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虽是法外之地,但也有自己的规矩,凡是进入辖区却不来城内报到之人,一律视为扰境。
扰境,便是入侵者。
不把酆都城的规矩当回事,被府君爷庇护却不守府君爷的规矩,酆都城之人共诛之,然后那些人当天晚上就被剁了脑袋挂在城楼上。
因为,府君爷说的话,在酆都城即为圣旨。
其中有没有内情外人自然不得而知,但是酆都城这些人的性命,确实是纣绝阴一手保下,并且庇护他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代价不过是要讲一些规矩罢了。
更不用说,那些规矩只是府君爷想让他们活的像个人,别碍着他老人家的眼,并不是要针对他们这些丧家之犬。
抱团取暖之后,再有人加入就必须讲规矩,黑道的规矩正常情况比较难立。
但如果能够立起来,那凝聚力……
城楼上挂着的人头就是例子。
中有一人名唤杀僧不留佛,其曾屠杀僧侣、欺师灭祖,奸淫掳掠、无恶不做,因此被佛门密宗组织须弥如来藏一路追杀。
在逃入酆都城辖区成功摆脱追杀后,他一改那丧家之犬的模样,恢复张狂本性。
根本不把酆都城当回事。
纵然,他练有一身不错的硬功,皮坚肉硬如铜墙铁壁,拳大如钵劲力十足,若否也无法在须弥如来藏的追杀下坚持那么久。
虽然其中有密宗法尊没有出手的因素。
可惜这酆都城它不是一般的地方,台面上看起来只有一个纣绝阴,但府君使者有不少,都是被云忘归给拉入坑批马甲干活的。
当初东武林正道共伐酆都城,就是他们这些人在里面运作,把不明所以的人唬的一愣一愣。
打,是真打。
除了没有拼命之外,能用的手段都给用上了。
儒圣明德一脉传统艺能,掂量朋友的斤两或者拿朋友掂量自己的斤两,就当是切磋了,儒门司卫在东武林朋友不少,以一己之力整了出大活。
在内部,他被玉离经调侃为“交际花”。
云忘归对此大为不满,将“花”纠正成了“草”。
总而言之,酆都城就是个公共马甲,除了纣绝阴本人亲自坐镇之外,剩下的都是临时工,衣服一换面具一戴,由雨霖铃出品的制式武器一拿,功体再让纣绝阴以术法遮掩,甚至连武学都能另创。
一脉底蕴四字,可以在任何一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地方用来历练非常不错,玉离经甚至把鬼麒麟派了过来撑场面,同时还能帮忙处理事务。
比如杀僧不留佛那件事,表面上,是因为他们不守纣绝阴的规矩,酆都城民意亦是如此,但实际上是云忘归带着任雨与剑随风,以此为借口作为一场历练锻练了一下后辈。
这种人死有余辜,磨砺后辈也算废物利用。
实战沙包,直接把功体一封实力一压,境界比剑随风与任雨高一点,赢了让他走,输了,就愿赌服输把命留在这里。
既然头都在城楼上挂着,结果自是无需多言。
酆都城,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大恶之人不可能逍遥法外,但是寻常黑道势力的成员,以及想要洗心革面的黑道成员,还有因为苦衷加入黑道的成员,皆有不同的处理条例。
就像纣绝阴所言那般,让他们能活出个人样。
为此,酆都城府君还拜访过天不孤,这位名不副实的血榜第一杀手并未被清算。
医者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
交易内容无人知晓,在那之后,天不孤会定期在酆都城坐诊,这证明府君爷心里有他们这些人。
酆都城的凝聚力随着时间推移不断上升。
东门玄德和鬼麒麟帮纣绝阴主内,云忘归负责外交事宜,他在这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本来东门玄德还没这个意向,直到他看了纣绝阴和云忘归写的企划书,当即表示要来帮忙,因为酆都城之存在是有利于苍生的大事,与血榜之间的因果正式了结,他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继续发光发热。
就连凛若梅与赤麟都在其中掺了一股。
天疆的部分瑞兽可以前来历练,甚至有同门照拂的话可以轮班常驻在此,对他们的成长有利,一直待在那种安逸的环境弊大于利。
另一边,云忘归已经在考虑如何拉佛门和道门一起入股来做这个,这可是一件大功德。
他感觉原无乡就挺适合。
于是在东武林的事情忙完之后,云忘归起身按照名单游历儒圣明德诸方支脉,同时,看沿路能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来参股入伙。
就连映云骞与最光阴,都曾改头换面当过一段时间打手,对内的规章制度与对待恶人不同,要严苛十倍不止,这是一处适合历练的所在,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这里历练。
历练,是要得到相应的成长,而不是沉沦。
…………
苍翠的群山层层叠叠,连绵起伏,宛若海上起伏的波浪,汹涌澎湃,雄伟壮丽,山依偎着水,水倒映着山,静静的和谐,淡淡的孤寂。
闲散的心境一如人生,慢慢的把岁月怀念,静静如水,淡淡如山。
直至,一道火光破宇穿云,踏入此地。
吼!
昂然兽吼响彻云霄。
神武不凡的龙马背上,霁无瑕将螓首靠在蔺重阳胸膛,欣赏着下方的景色:
“换一个角度,又是另一番风景。”
两人以一叶孤舟前往妖市,是一种经历,如今由河图载着回返苦境,居高临下,沿途所见又是另一番风景。
“前面那座高峰,便是异识晶源藏身之所。”蔺大剑皇一手揽着妻子的腰肢,另一只手上有一缕气机在锁定此行目的地,而后出言提醒:
“河图,凝神,莫要大意。”
龙马开始向下降落:“我才不会被那什么区区异识影响。”
群峰之间,有一处所在与其他山峰不同。
诡异的力量笼罩周遭,龙马甫一降落,便见眼前幻象频生,随即,一身力量开始躁动,宛若业火焚世,天灾降……
砰!
“别打别打!”
求饶的话语脱口而出,意识顿时恢复清明。
然后,河图看到已经从背上下去的两人,在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让好不自在。
“我这不是没有被影响嘛。”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