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小说 > 苦境:我在德风古道那些年 > 第八十七章:九龙来朝觐天骄

  寂然无风的夜晚,渺无人烟的云海深处,巨链蔓延至苍穹尽头,不见停歇。倏然,无尽的铁链,自云海深处,发出响彻回荡的敲声。风,莫名而起,雾,挥之不去,只见一道身影独坐,任凭风云掠境,皆是难近其身。“昊德柔照览九州,尊皇自坐问仙侯;杀生亡人存己寿,邪道猖妄应何求止武干戈非全事,实举教民似半功;清河澈影问心否,春秋独盛公羊舟。”铁链轻荡,诗声一阙,伴随茶汤初沸。在御宇天骄离去后,蔺重阳便开始煮茶,不得不说,战云界这地方是真的穷,连专门待客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才会选择留在原地,毕竟他有随身携带桌凳。战云界的其他人也没前来打扰他,想来是御宇天骄离开后特别交代过,这么看的话,其之地位也远比记忆中要高。不过,不重要,能看清形势最好,自己找死的话他也不介意送上一程。茶汤三沸,一杯热茶下肚,似是驱散了冷夜的寒意。“半日时光,不算慢。”话语落,九天生变,蔺重阳抬眼望去,目光穿越空间,直指源头。云海之巅,群龙为脉,共拱一尊凛然龙像,伴随浩然雷霆吞吐,忽见天际仙霞蔚变。苍茫中,但闻九霄一声浩吟,竟现至高无上的尊荣象征,九龙来朝觐天骄。确定情况后,蔺重阳便将目光收回,把茶壶重新放回火炉,静候来人。…………另一边,与蔺重阳轻松的心情相比,在听完御宇天骄的描述之后,朝天骄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虽然说,对于小弟的成长,她很欣慰,甚至有了绝代天骄的消息,她心中的石头也得以落下。但是很显然……来者不善。事关战云界之存亡,由不得她不重视。尤其是对方所言,经由御宇天骄转述,那直指战云界本质的话语。更让她感到一丝不安。最终,她选择先与对方会上一会。…………随着第四次茶沸,风腾云涌,终见天骄之首现世:“胜负由吾不由天,谈笑戎马惯狼烟。争,天地有数;战,败吾不存。”气吐浑厚之风,目露恢弘寒光,九天为之动荡,大地烽火初开。但见静坐之人茶斟七分满,推至桌桉对面,出言第一句,便将气氛推至极端:“是战是和,是亡是存,皆在汝一念之间。”开门见山的话语,看不出深浅的强者,让朝天骄心中愈发凝重。“不知先生与我界有何关系”出言同时,只见她行至桌前坐下,而后将茶杯端起,一饮而尽。朝天骄能明确感应到,在靠近对方时,己身功体会莫名受制,不愿与眼前之人为敌。对一名战士而言,自己苦心修行的功体,竟然不受自己操纵,这无疑是惊悚的。“这要看汝等如何理解。”关于此事,蔺重阳没有直接说明,出言同时又给朝天骄续了茶。这第二杯茶,朝天骄没有再动,而是以认真的语气说道:“还请先生如实相告。”虽然没有关系到战云界之起源,却是关乎战云界如今之根本,她身为三骄之首,必须对此负责。“汝等所供奉的那件事物,在千年之前,乃出自吾身。”以他之修养,掩去语气之中的嫌弃,自然是轻而易举:“正是有这一层关系,方免去汝界倾覆之危。”因为意琦行记忆被九天玄尊进行封印,身体也被做了保险的缘故,如今的战云界,与当年的战云界自是不能一概而论。如今的战云界之人,若以血脉来看,皆是当年幸存者的后裔,只是过往的历史被人特意抹去,导致了某些方面断层的产生,不过时间一久,便无人去在意了。“多谢先生告知。”未做改换的称呼,决定了朝天骄以及战云界的态度,这个答桉,虽然她本就有所猜测,但得到本人确定后,心中仍免不了震惊。要知道,正是圣石的存在,方才成就了如今的战云界,那圣石的源头,又会有多强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中。在很早之前,战云界发现圣石的存在时,他们便猜测过,只是碍于自身实力的不足,未能得到结果。如今得见,反而……不如不见。就如蔺重阳常言的六经注我,我注六经,战云界可以有盟友,也可以有合作对象,但唯独不能头上有“神”。蔺重阳看得明白,他也不想对战云界负责,所以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便直接谈正事吧,关于战云界的问题。”毕竟,帝龙胤的例子历历在目,本来一鱼四吃能赚个盆满钵满,最后却因为心软放弃了计划。“御宇王弟与银河殛先前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见谅。”在大局观方面,朝天骄比战云界的其他人,要强上太多。给自己续了茶之后,蔺重阳说道:“吾若是追究,他们也活不到现在,但战云界今后的路要如何走,尽在汝一念之间。”“先生认为,战云界的制度有问题”这是朝天骄深思熟虑之后,才拿出的问题。战云界的日子,确实如对方所言那般,可谓是朝不保夕,但她无法拿出解决办法,所以战云界只能维持旧制。“难道汝认为,战云界之制度没有问题吗”蔺重阳反问道:“战争,劫掠以及屠戮,漠视他人之性命,并以此为荣的制度,当真没有问题”“这……”朝天骄终于明白,先前那股不安,是自何而来了,转述与亲耳听闻的差距,同样不小。“汝界之人,对杀人一事毫不在意,甚至将其当做是荣耀,这本身便是问题。就算是在苦境,那些号称杀人如麻之人,大多也是为了利益,或者为了生存,从无人觉得那是荣耀。因为文明之间的差距,汝界注定难以被大地之上的生命接纳,只知道劫掠却不知晓学习,灭亡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蔺重阳自身的杀业亦不在少数,就连血闇计划的牺牲者,都不够他手上鲜血的零头,但真正死在他手上的“人”,那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