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谷。
黄蓉一行来到正殿仅看了眼狼藉的大堂,没有多问,也紧随洪七公的脚步往后室奔去,在与躺在公孙绿萼怀中的裘千尺错身而过之时,多看了眼这位伤痕累累的丑妇一眼。
黄蓉只觉得这人颇为的眼熟,但却想不出是谁,因为裘千尺前后变化太大了,不是非常熟的人根本无法将现在的她跟昔日的铁掌莲花联系在一起。
耳边听到以黄蓉为首的一干人急匆匆离去的脚步后,裘千尺这才张开了双目,眼中闪过一抹阴毒。
“娘,她们....”公孙绿萼担忧的望向睁眼的裘千尺。
“黄蓉!没想到连她也来了!”裘千尺气息有些羸弱,显然是刚才被白驼山的人给打狠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待在这里等舅舅回来么?”公孙绿萼自然是知道黄蓉的,当日她跟杨过潜入襄阳城就见过面了。
摇了摇头,裘千尺看向一边的樊一翁,道:“长须鬼,你想不想找到你的师傅?”
樊一翁其实是不认识裘千尺的,原着中在裘千尺被杨过救上来之时他就没体现出认识这个人,很显然,樊一翁是在裘千尺被害之后才带艺投师的公孙止。
既然此时裘千尺与公孙止并没有相见,那他们那点破事自然是没人知晓的,樊一翁自然也以为两人并无什么不妥。
闻言快步来到裘千尺身前拱手道:“师娘,那是自然的。”
阴阴一笑,裘千尺点头:“好,那咱们即刻动身离开绝情谷,你去问问,还有多少人愿意跟着我们的,都带上,不愿意的,就杀了罢。”
公孙绿萼与樊一翁闻言皆脸色大变,怎么说也是共事这么久的师兄弟,怎能说杀就杀,樊一翁不禁内心暗道,这老妇好狠的心.....
“娘.....”一贯心善的公孙绿萼哪里听得这话,当即出言相劝。
“妇人之仁!你舅舅现在生死未卜,咱们的处境也及及可危,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莫要再说,赶紧去吧。”裘千尺根本不给两人辩驳的机会,喝声道。
两人面面相觑,樊一翁低头去办了。
他自然不可能真去将不愿归顺的弟子杀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母他其实没有多少信服,虚与委蛇罢了,而裘千尺又何尝不是这个心思,她只是瞧那樊一翁的武功不弱,所以出言将他绑在身边。
事后等安定下来,她肯定是要清算樊一翁的,毕竟是公孙止那恶人的心腹手下,她不可能会留。
现在只不过是担心黄蓉随时会回来,所以也没有跟公孙绿萼与樊一翁去吵得太凶,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大助力。
没过多久,樊一翁就带着十一个人来到了大殿,这些人看着也就十来岁,最大不过二十,最小的更是只有十二三岁,还扎着冲天辫,瞧着有些可爱,是最没有主见的一群人,也是公孙止很晚才收入门下的,现在谷主不在,他们自然也没了去处,只能选择跟随裘千尺。
“师娘,已清点完毕。”樊一翁来到近前拱手汇报,只字不提其他那些人是怎么处理的。
裘千尺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樊一翁,无声冷笑,继而看向一群惶惶不安的绿衣童子,道:“走吧,咱们即刻出谷。”
“是!”
在她的带领下,一行人匆匆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很多年的绝情谷,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一丝卷恋。
自此,昔日热闹非凡的绝情谷彻底变成了无主之地。
绝情谷后山。
黄蓉一行顺着洪七公留下的印记马不停蹄的冲入山间,不多会,眼尖的郭芙就见两道身影正速度奇快的奔袭而来。
“娘!是洪爷爷!”
黄蓉闻声当即止步,就见来人两个起跳,轻飘飘的就来到了黄蓉身前。
“一灯大师?!”看到身前这名白眉白须的老僧,黄蓉惊叫道。
“蓉儿,许久不见。”一灯双手合十。
洪七公看看两人,当即长话短说将事情的经过匆匆带过,在听到朱子柳已经身亡的消息,黄蓉郭芙几人都不禁悲戚惊呼。
郭芙更是流下了眼泪,武氏兄弟与柯镇恶也是面色死寂,黄蓉小手紧紧捏着竹棒,捏得手指泛白也不自知,悔恨异常:“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朱师兄也不会遭此大难。”
‘砰’的一声,但见一直沉默的柯镇恶径直将铁拐砸到地上,怒喝道:“杨过!”
此时众人都沉浸在朱子柳殒命的消息当中,是以也没人顾得上他,任由他发泄。
洪七公看了眼黄蓉,知道她此刻心中酸楚,当即出言安慰:“蓉儿,我们也不知道杨过那小子已成了气候,这却怪不了你的,现下你还是先将一灯大师身上的禁制解开吧。”
收敛心神,黄蓉正色看向一灯:“好。”
随即探出手掌去查看一灯身上的禁制,跟着娥眉深深拧了起来,众人也是大气不喘的盯着她,能不能解开一灯身上的禁制就只能看她了。
“如何?能解么?”洪七公看了眼前者,忙问。
“欧阳锋的手法很是怪异,蓉儿却是闻所未闻,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黄蓉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因欧阳锋的‘逆转经脉’本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世神功,是开创了武林历史的先河。
“无需顾虑,量力而为。”一灯平和的看向黄蓉。
“好!师傅,且请您给蓉儿护法。”不再犹豫,黄蓉示意一灯盘膝而坐,自己则是游走在其身旁,以九阴真经中的正统手法尝试给一灯解穴。
说是护法,其实是生怕自己的内息不足,好让洪七公在旁帮村,毕竟自己刚产子不久,气息羸弱。
小半个时辰过去,但见黄蓉脸色苍白,额头已布满了汗水,任谁都看出她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担忧的看了看娘亲,郭芙小声对洪七公道:“洪爷爷,娘,没事吧?”
摇了摇头,洪七公也说不好。
“师傅助我!”在这档口,黄蓉终于出言。
却是她快要支撑不住了,此刻已解到了最后一处大穴,她内力已渐渐跟不上来。
洪七公闻言脸色微变,赶忙闪到黄蓉身后抬掌抵在她背上给她输送真气,众人皆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
少顷,但听‘嗤’的一声闷响,黄蓉收手踉跄后退,被眼疾手快的洪七公一手扶住。
“怎么样了?”
面对询问,黄蓉苍白的嘴唇不住抖动,竟累得说不出话来,但眼里的喜色是藏不住的。
“九阴真经果真是一部旷世神功,洪兄无需挂心,多亏蓉儿,老衲已无大碍。”一灯呼的站起身子,以一阳指的手法出手连点黄蓉周身要穴,随着他那正中平和的指力透体而过,黄蓉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
“多谢大师。”
摇了摇头,一灯看向后山,语气平静的道:“你等先到绝情谷等候,我与洪兄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做。”
说完与洪七公相视一眼,跟着双双展开身法‘嗖’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