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谷,正殿。欧阳锋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主位上,右手边是站着的杨过,其大病初愈,脸色较之前红润了不少,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人也变得沉默了许多。一干白驼山嫡系并分两排站在大厅两旁,他们在白驼山做的都是些杀人越货之事,身上难免都会有些煞气,一个个面容虽俊朗,但却眼神阴霾。这群人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但一眼看去,人群中竟没有一人是丑的,这也是欧阳锋依照死去欧阳克的喜好,挑人尽是挑选俊男美女。此刻欧阳锋右手胳膊肘搭在椅把上,手掌握拳撑着下巴,眼睛半眯,一幅似睡非睡的模样,不熟悉的人看到以为是个邻家大叔,只有杨过与白驼山众人才知道,欧阳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是多么的浓烈。正殿外,公孙绿萼搀扶起连连咳血的樊一翁,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见刚才那伙人都已进了正殿后,犹豫了一会,小声道:“师哥,要不,咱们跑吧。”咳得脸色发紫的樊一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闻言竟楞了片刻,竟似忘了咳嗽一般,不可置信的望向一脸凄苦的公孙绿萼道:“师妹,你说什么?!”将手指捏得发白,公孙绿萼咬紧下唇,白着脸道:“师兄,那伙人看着可不是什么善类,留在这里,众多的门人怎么办?要让他们陪着我们送死么?”樊一翁看了眼身旁都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断颤抖的绝情谷门人,深深叹了口气。道:“师妹,你是师傅的独女,谁都可以说走,但你不可以,你若走了,日后谁在这里恭候师傅归来?!”要不说樊一翁这人真是神雕一书中除了达尔巴外最愚忠之人了,认准一个人后就死心塌地,现在还妄想着等待公孙止归来。听罢,公孙绿萼默了默没有应声,这会,樊一翁发现已经有不少门人悄悄的摸到正殿,眼神复杂之余,又轻声道:“现在我们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这世上并不是有那么多人有勇气选择逃跑的,更多的,是留在原地等待命运的审判。公孙绿萼大惊,疑惑的望向樊一翁,但见后者微微扬起下巴指向了正殿旁,顺着他指引的方向,公孙绿萼转头望去,只见三三两两的绝情谷门人正偷摸着往那边走去,还时不时的转头望向自己两人。稍一回味,公孙绿萼便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俏脸不由更是凄苦,内心一片惨淡,自己为了他们着想,他们竟......可这却是人之常情,生死面前不是谁都可以自若的,听着两人要跑,生怕欧阳锋迁怒大家,有害怕的已经悄悄去给欧阳锋通风报信了。看了眼神色凄凉的公孙绿萼,樊一翁大步向前:“走吧师妹,咱们便去会一会这个不速之客。”望着身影有些悍然赴死的师兄,公孙绿萼咬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正殿内,欧阳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下首众多的白驼山嫡系也开始有些躁动,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将绝情谷屠杀殆尽的可能。杨过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中却隐隐有些焦急,不断盯着大门观望,内心里面,他自然是不希望那个少女惨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半响,在杨过焦急的盼望中,门外终于步入两道熟悉的身影,看到来人,杨过眼中欣喜一闪而过,但仍默不作声。却是公孙绿萼搀扶着樊一翁走了进来,两人在经过长廊之时,站在两边的白驼山护卫皆目露凶光的望着他们,更有甚者,舌头轻舔下唇,冲着皮肤白皙模样俏丽的公孙绿萼不住冷笑。直将她看得一阵身体发凉,双腿一软,险些走之不动,还是樊一翁眼疾手快的把住了她的臂膀,沉声道:“师妹莫慌!”跟在两人身后的绝情谷门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皆手脚颤抖的跟着木讷行走,一些胆小的女弟子更是轻轻抽泣了起来,这是吓的。与他们平时高傲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是见到真恶人了,且全员恶霸,容不得他们不紧张、不害怕。樊一翁一路走到欧阳锋下首,怡然不惧的盯着半眯眼的欧阳锋,道:“我们来了,阁下有什么门道就请划下来,我都接着。”“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此话一出,众白驼山嫡系皆爆出了肆无忌惮的嘲笑声。杨过没有笑,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一脸惨白的公孙绿萼不知在想些什么。欧阳锋指节轻轻敲到椅把上,发出蹬蹬蹬的声响,群人立时收住笑声,但眼神仍阴冷的盯着樊一翁等人。欧阳锋换了个手撑着下巴,嗤笑道:“接?你拿什么接?你绝情谷上上下下百来条人命么?”此话一出均惊得樊一翁与滚公孙绿萼吓得脸色剧变,樊一翁骇然道:“你什么意思?!”瞥了眼神色惊慌的樊一翁,欧阳锋平静的道:“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谷主呢?”欧阳锋在白驼山一带可不是什么善茬,手下尽是些亡命之徒,在西域那一片,屠村屠庄这样的事他们可没少干,当然,不是他亲自去做,他怎么说也是五绝之一,身份傲然,断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但手下谁做了他都一清二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属下们胡闹,这也无形中更增添了他们西域一带的凶名,上次陆影落能顺利出来,还真得亏了是东丈亲自去要人,要换做是旁人去的话,可能现在尸骨早已凉了。听到问起谷主,绝情谷众人皆脸色微妙,公孙绿萼更是神情暗淡,想起了自己一直敬重的爹爹竟然将自己拿来挡刀一事。樊一翁不疑有他,震声道:“家师有事外出,不日就会回来。”“外出,呵呵.....”欧阳锋捏起茶杯盖摁碎了一角,手腕挥动间,但见一抹白光迅速闪出。唰的一声,一名绝情谷门人立时捂脸倒地。“啊啊啊啊!!!我的眼睛!!!”看着却是一名十三四岁的童子,头上还扎着两个圆啾啾。此时他的左眼已被欧阳锋荡出的茶杯盖一角射瞎,鲜血流了半张脸庞,看着很是可怜。“师姐!!救我!!”正哀嚎的望着公孙绿萼不断伸手求助。公孙绿萼一下就奔到了这名少年身旁将他抱入了怀中,泪眼婆娑的哽咽道:“小六不怕!师姐在,师姐在呢!”“呵呵....”一干白驼山嫡系冷笑的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一丝不忍,在白驼山,比这更惨无人道的他们也见多了,活人喂蛇不比这更惨?那里每天都在上映。只有杨过有些不忍,几次想要出言劝阻,但也给他生生忍住了。见他伤人,樊一翁大喝道:“贼人猖狂!!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放过你!!”说着就要冲向欧阳锋,但却被公孙绿萼一把拉住了衣摆,哭喊道:“师兄别去!!!”力道之大真把樊一翁给拉住了,樊一翁还想挣脱。但公孙绿萼却更加快速的哭喊道:“我说!!我说!!你问我吧!!我都说!!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呵....这不是有个明白人么,说吧,将你们所经历的事一一道来.....”欧阳锋面无表情的盯着凄惨哭泣的公孙绿萼道。“是东丈!是他!毁了绝情谷!毁了我爹!!也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