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郭府。在黄蓉压迫式的目光中,郭芙终于小声说出了原委:“娘,武家哥哥们到蒙古营中行刺忽必烈,失手被擒,累得爹爹身受重伤,全是女儿不好。”郭芙当下就把全部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并将当晚武敦儒质问她的情况,自己一气之下又是怎么刺激他的一一跟黄蓉交代了个底朝天。说完便小心的望着胸口剧烈起伏的黄蓉道:“娘啊,芙儿当时也不过是气话罢了,料小武哥哥再怎么生气该也不会去闯蒙古阵营的,可....可....”黄蓉听得满腔气恼,却又发作不出来,只是向她恨恨的白了一眼,哼道:“可谁都想不到,他不但去了,还撺掇大武也一起去了,是吧。”郭芙惧怕的低下了头颅:“嗯。”黄蓉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啊你们,我怎么就教了这么几个不成器的孩儿?!”看郭芙一幅做错事的模样,再狠的话黄蓉也说不出口了,毕竟年纪还小,骂得太狠又怕打击他们的自尊,逐暗生闷气不说话了。偷偷看了眼黄蓉,郭芙小声着道:“娘啊,那你教我怎么办嘛?咱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哥儿俩自是各有各的好,但.....但芙儿只是将他们当成自家哥哥,旁的却没想那么多,我教他们杀敌立功,那不也正合了爹爹和您的心意么?谁教他们这般没用,一过去便让人家拿住了?”黄蓉啐道:“他两的功夫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郭芙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那东丈大哥呢?他也不比我们大多少,比起爹爹更是小了许多,怎的又斗法王又闯敌营,从来也不让人家拿住?”黄蓉被郭芙一顿抢白说得一噎,怔在了那里,看了看脸色莫名骄傲的郭芙,黄蓉暗道:我的傻姑娘哟,那两人又怎么能跟东丈去比?你们虽看似同辈,但他早已不是同辈中人可以追赶的,实力已然位列当世顶尖,是能跟老一辈人争雄的人物,这样的人,是不能看年纪而论的,像他这种人,百年都难得出现一人.....耶律齐是要比东丈还大上两三岁的,这么一讲,说他们同辈也并无不妥,东丈今年也才二十三,原着中耶律齐是在快三十的时候才迎娶郭芙的。黄蓉知道女儿自小给自己娇纵惯了,她便是明知错了,也要强辞夺理的辩解,于是也不追问过去之事,说道:“放回来也就是了,干什么跑到城外去打架?”此时蒙军早已退出几十里,襄阳城外却是暂时安全的。郭芙小声嘟囔道:“还不是娘,是你说他们是脓包弟子的。”黄蓉闻言一愣,道:“我几时说过他们是脓包了?”郭芙也是一怔,眨巴着眼睛道:“娘不是说他们不自量力,好大喜功么?”黄蓉微微点了点头:“我是这么说过,但也是一时气话,又跟脓包扯上什么关系了?”郭芙道:“我今天听好多下人偷偷闲话,都在说大武哥哥与小武哥哥是你们的脓包弟子。”黄蓉听完终于弄通了,长叹一声:“不自量力是真,其他的都是子虚乌有。”原来当日黄蓉在书房训话大小武时被路过的家丁们听见了,而后一传十十传百,传出去的版本更是添油加醋多了很多料,这就是流言的可怕。她自己也知道人言可畏,但府上这么多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日后只能约束他们不得再说了,免得两兄弟又被刺激到。见娘亲不再说话,郭芙接着道:“今早武家哥哥听到传言就已愤愤不平,追问家丁是谁说的,但追查下去发现大半府上之人都知道了,两人不好再为难下人,逐将矛头指向了自家兄弟,大武哥哥说,都怪小武哥哥教唆他去闯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小武哥哥则说大武哥哥本事太差,在阵营中两人才会被擒获。”“二人一下就起了争执,一个埋怨一个拖后腿,而后越吵越凶,终于拔剑动手了。”黄蓉越听越烦,沉吟片刻,恨恨的道:“眼前千头万绪,这些事我也理不了,他们爱闹,就由得他们闹去罢。”郭芙一愣:“那不管他们了么?”这事她多多少少也有点沾边,若不是她出言刺激,这两人也不可能深夜去闯营,内心也不免有些愧疚。这也是舔狗的最终下场,纵观前朝后代,都是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原着中,即便没有杨过,这两人不也没能讨得郭芙欢心?郭芙最终还是嫁给了后面认识的耶律齐。黄蓉瞪了眼郭芙:“不管了!”“那....那.....”郭芙有些不知所措。但看黄蓉态度坚决,且身体虚弱,便也不再过多叨唠。“我去看看他们。”跟黄蓉说了一嘴后,郭芙快步往门外跑去。目送女儿出门,黄蓉独处室中,虽然恼怒武氏兄弟,但从小养育他们长大,总是悬念,想起来日大难,不禁掉下泪来,又记着郭靖的伤势,于是到他房中探望。只见郭靖盘膝坐在床上静静运功,脸色虽然苍白,气息却甚调匀,知道只要休养数日,便能全愈,当此情景,不禁想起少年时两人同在临安府牛家材密室疗伤的往事。郭靖缓缓睁开眼来,见妻子脸有泪痕,嘴角边却带着微笑,说道:“蓉儿,你知道我的伤势不碍事,又何必担心?倒是你须得好好休息要紧。”黄蓉笑道:“是了,这些天腹中动得厉害,你的儿子还是女儿,不久就要见爹爹啦。”她怕郭靖担心,于是对武氏兄弟私斗之事自是绝口不提。郭请不疑有他,还以为黄蓉流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说道:“你叫二武加紧巡视守城,敌人知我受伤,只怕乘机前来袭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黄蓉笑道:“知道啦。”郭靖转头又问:“洪前辈呢,他可安好?”黄蓉道:“师傅他老人家每日都会喝上一壶,身体可棒了,你就不用操心了。”“那就好。”郭靖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响,迟疑着道:“蓉儿,我犹记得在蒙古大营,好似还有旁人。”当时郭靖已神志不清,自然记不起来见过东丈与老顽童,但还隐隐想起有人叫过他,不是洪七公,声音有些熟悉。黄蓉知道这事将来怎么都瞒不住的,也不需要去瞒,逐轻声道:“是东丈与老顽童。”“他们?!”郭靖诧异的望向妻子。“嗯,听师傅说,是东丈出手将你救了下来,最后也是他们两人给你们断后才顺利出逃的。”“这.....”郭靖一时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一家子三番两次都被东丈所救,急着又道:“那他们现在人呢?出来了么?”担心丈夫起身出走去闯营,黄蓉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出来啦,师傅说,你们走不久他们就离开了,你知道的,以他们两人的本事,要走根本没人拦得了的。”这话却是骗了郭靖,但事实却也是如此,两人确实出来了。郭靖听了这才大松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又苦笑的看向妻子,道:“蓉儿,我们一家欠东丈兄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也不知该怎么回报人家才好。”黄蓉闻言微微一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蓉儿知晓怎么做。”温柔的看向妻子,郭靖宽慰着道:“有你真好。”说完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两人依偎在了一起。同一时间,襄阳城外。郭芙骑着一匹小红马飞奔出城,在侍卫的牵引中,架马来到了一处林中,刚到得林口就听到砰砰乓乓声响不绝于耳,并频频传出怒吼声。“我跟你拼啦!”“来啊,我怕你不成!”架马来到近处,郭芙看到两人此时都很是狼狈,身上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剑伤,内心惊怒不已,一马鞭就拍到了身旁的竹树上。啪!!!“住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两人手中动作一顿,皆回头往林外望去,只见郭芙骑在一匹小红马上,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两人。“芙妹.....”看到心上人,两兄弟都有些难为情。翻身跳下了马背,郭芙一路疾走走到两人身前,伸手拉起两人持剑的手指向对方,叱道:“你们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么?来啊,捅下去啊!”郭芙将两人的长剑扶到了对方的胸口喝道,要不说郭芙这人做事还真是没大没小鲁莽到了极致,如果此时两人脑门一热真将剑扎了过去,定落得个双双身亡的结局。看出两人有些迟疑,郭芙又把着两人的手臂将剑指向了自己,怒道:“那你们就把我杀了!免得看着心烦,我一死百了,你们也不用再斗了!”“不可啊芙妹.....”两人吓得同时缩手。郭芙大眼一瞪:“那你们又斗个什么?!”“有这把力气多杀个敌军不成吗?!你们便是死在战场上我都敬你们是条好汉!但死在自己人手中我便一辈子看不起你们!!”郭芙这人性子是很烈的,原着中,郭靖在逃出蒙古大营后,当天晚上法王他们就来偷袭了。原话是这样:“金轮法王却将两个轮子逼住了郭芙,双轮利口不住在她脸边划来划去,相距不过数寸,只是喝问她父母的所在。郭芙头发散乱,手中长剑的剑头已被金轮砸断,兀自咬紧牙关恶斗,对法王的问话宛似不闻。”郭芙看似草包,其实性子刚烈得优胜父亲郭靖,面对生死她从来不惧,也敬佩像父亲郭靖这样的大英雄。她很早就随父上战场,崇拜的也都是这般的大英雄,对武氏兄弟这样的做法自是非常看不起的,有了东丈的出现,她在处理大小武这件事上更加果断。两兄弟也被郭芙的怒骂骂得呆在了原地,见两人不再动手,郭芙将他们手中的长剑一把夺了下来,转身就走。“你们自己好好想想罢,现在的襄阳城需要你们,爹娘需要你们,回来,你们还是我的好哥哥。”郭芙借着黄蓉说过的话改了改,提着双剑跳上了小红马,一路就往林外驰骋而出,只留下了大小武你看我、我看你的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