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天气,我皱了皱眉头,刚下葬,就迎来这种天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下,我不由盯着天空久看了一会儿。
足足看了一分钟左右,天空陡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雨水一滴一滴地掉在我脸上。
不到片刻时间,我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湿透。
我深呼一口气,按照裸葬的规矩,念诵经文前,必须得用无根水清洗一下身体,本来我还愁着去哪找无根水。
现在倒好,直接下了一场大雨,倒也解决了我的难题。
于是乎,我朝四周瞄了瞄,见四周没人,我找了一个还算隐蔽的地方,随意的用雨水洗了一个澡,然后回到坟头,打算开始念诵经文。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陈八仙!”
我一听,是莫村长的声音,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站在那地方也没过来,朝我喊了一声,说:“要不要给你送伞过来。”
我抬手挡了挡眼前的雨水,朝那边看了过去,由于夜已至深,压根看不到任何景物,就说:“不用了,对了,还是先前那句话,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打扰我。”
那莫村长支吾了一句,说:“要不…我找人给你打个棚子吧,万一这雨下三天三夜,你…。”
不待他说完,我回了一句,“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那莫村长听着这话,也没多说,转身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我也没久待,便席地而坐,还真别说,这地面当真是冷的很,一屁股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往上冲。
我强忍那股寒意,坐在地面也没动,就打算开始念诵经文。
说实话,我现在要念的这篇经文,并不是很长,全文共计360字余,之所以要念上三天三夜,是因为需要将这篇经文念上九千九百九百九十九次,寓意着莫梁下辈子大富大贵。
更为重要的是,据传闻而言,一旦真的念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真能影响到莫梁的下辈子。
当然,这仅仅是传闻,是真是假,我真心不知道了,但,我目前能做的,就是用这种方法去告慰莫梁的在天之灵了。
打定这个主意,我深呼一口气,开始念诵经文。
我要念的这篇经文,来源于佛教,俗称普门品,全名称之为,。
坦诚而言,对于这经文,我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念起来速度也是极慢,好在我记忆还算可以,仅仅是念了一次后,速度立马快了不少。
一个晚上下来,我一边念诵着,一边在身边画符号,每念上一遍,我都会在地面画上一横。
待天大亮时,我周边已经有了无数条符号,而原本磅礴大雨的天气,也停了下来。
不过,即便雨停了,但整个天气却显得格外沉闷,就好似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这让我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考虑到要替莫梁念诵经文,我也没时间去沉闷,先是大致上数了一下昨天晚上念了多少次,又用符号记了下来,然后将地面的符号全部抹平,最后又开始念诵。
一连三天下来,我数了数自己所记的符号,已经念了九千九百六十三遍,换而言之,仅剩下三十几遍。
值得一说的是,在这三天期间,莫村长来过四次,莫骏来了三次,高佬跟瘦猴来了一次,或许是考虑到我在念诵经文,他们并没有过来,仅仅是在远处看着我。
待第四天时,莫村长、莫骏、高佬、瘦猴以及莫富贵全部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我,而当时的我,正在头痛剩下的三十几遍。
肯定有人会问,为什么会头痛啊,仅仅是念诵经文罢了啊!
说到这里,我当真是一大堆苦水想吐,一是这三天下来,我滴水未进,腹中的饥饿感,足以想象,二是我念了足足三天的经文,早已纯干齿裂了,三是精神压力太大,毕竟,我心里一直牵挂着老秀才的坟头。
基于这三点,这三天下来,我浑身有股说不出来的疲惫感,但一想到莫梁下辈子会因此解脱,我浑身又有了干劲。
甚至可以说,这个理由支撑了我三天三夜。
但,到了第四天时,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甚至已经听不清我自己念叨的东西了。
即便这样,我依旧没敢放弃,只好死死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这才令我有了一丝气力,继续念诵。
这次,我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愣是将剩下的三十几遍,悉数念完了。
根据裸葬的习俗,念完九千九百九百九十九次后,还需要用自己的心头血滴在坟头上。
我强忍身体的疲惫感,正欲起身,脚下一滑,整个人猛地朝坟头倒了下去。
瞬间,我跟坟头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估摸着是饿的太久的缘故,这一摔,我只觉得浑身宛如散了架一般。
不远处的莫村长等人一见这情况,神色一紧,就准备过来,我连忙喊了一声,“别过来!”
说完这话,我再也没气力说话,只好趴在坟头上,将手指伸进嘴里,用力一咬,令我郁闷无比的是,一连咬了七八次,愣是没咬破手指头。
无奈之下,我只好心头一狠,卯足劲,死劲咬了一下。
瞬间,殷红的鲜血从手指头溢了出来。
我没敢耽搁,连忙将手指头朝莫梁坟头最中间的位置伸了过去。
待鲜血滴入到坟头的一瞬间,我再也坚持不住了,脑袋一重晕了过去,而手头上的鲜血则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坟头上。
凭心而言,我压根不知道到底滴了多少血在坟头,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莫村长家的,就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莫村长、莫骏、莫富贵、高佬以及瘦猴站在床边,五双关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一见我醒过来,最先开口的是高佬,他一脸急色地说:“九伢子,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