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百开始崛起
8门山炮负责压制山丘上重火力的反击。
20门步兵炮负责压制战壕处中国步兵火力。
为防止误伤步兵,可以平射当加农炮又可以曲线射类似迫击炮的92步兵炮此时用的是曲线炮击。
虽然失去了破坚能力,但用于此时简陋的战壕工事是最合适不过。
落入战壕前后还好说,战壕里的士兵除了能感觉到头上钢盔被炸至高空又纷纷落下的泥土和小石子敲得叮当作响,并没有遭受到太大伤害。
可若是有炮弹落入战壕,那简直就是末日。
因为时间紧急,警卫营士兵们可没有时间把战壕挖成曲线型用于抵挡炮弹气浪的袭击,战壕几乎就是一条不是很规则的直线。
一旦有一颗炮弹在战壕内部爆炸,不仅是弹片飞溅将五六米范围内的士兵撕扯得血肉模糊,沿着两边疯狂奔走的气浪也会把人体冲撞出好几米。
被一辆以五六十码高速行进的小汽车撞飞的人体是什么后果?
大量内出血,筋断骨折,就是这样。
哪怕是外表一点伤痕都没有,被气浪掀飞的士兵大多也会瞬间失去战斗力,更多的,是在痛苦的哀嚎中失去生命。
当然了,炮弹落入宽不过一米多的战壕,那也是一个概率问题。
运气,本身就是战斗力的综合因素之一。
但位于战场最中心的老兵所率领的步兵班运气太差了,他们遭遇了噩运。
一颗92步兵炮的炮弹落入了他们所在的战壕。
“轰!”的一声巨响。
至少有两具人体被气浪卷起四五米高,远远的抛飞于战壕之外。
两名努力蜷缩躯体的士兵距离爆炸点实在是太近了,连惨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弹片击杀再被疯狂的气浪卷飞。
在炮弹爆炸的威力下,本就不是很坚固的战壕更是倒塌了七八米,将猝不及防的三名士兵埋入其中。
土豆被气浪狠狠推出去两三米,两耳什么都听不到,就连在不远处炸响的炮弹似乎都变得无比遥远,整个战场都变得安静起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拼命摇晃着脑袋竭力使自己清醒的士兵看看自己的四周,除了弥漫的硝烟,熟悉的战友一个不见,一阵巨大的惊惶袭来。
“班长,钉子,麻脸,你们在哪儿?”摸着黑在战壕里爬行的士兵撕心裂肺的大喊。
两耳短暂的失聪并没有让他听到自己的嗓音因为惊惶变得有些扭曲失调,若是换在平常,会有一种令人惊悚的怪异。
只是,这是在战场,轰隆隆不断炸响的炮声直接掩盖了士兵的惊惶。
“班长,你倒是说话啊!”士兵连续爬行了五六米没收到一个人的回答,内心中无比绝望。
“娘的,你耳朵聋了,老子说话你又听不到,说来又有个球用。”一个声音弱弱的在士兵恢复了几分听力的耳边响起。
其实,老兵已经是用尽所有力气在喊,只是不管是士兵还是他自己,听这个声音,都像是极其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班长,你还活着,呜呜!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士兵借着炮火炸起的瞬间亮光,看到了斜躺在战壕里老兵班长满是血污的脸,上前一把抱住,激动的不能自己。
战场上,让士兵最忧伤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一死去,最后,唯剩自己。
“嘶!别碰老子伤口,特良的没被鬼子的炮弹炸死,也要被你娃弄得疼死了。”老兵龇牙咧嘴的骂。
直到这时,士兵才发现自己班长为何血流满面的原因了,一边耳朵血里呼啦的耷拉着,唯留下一点皮肉将耳朵还连在头上,而相对于此,大腿上的一处狰狞伤口更可怕,被弹片撕裂的肌肉就像是一张嘴,狰狞的外翻着,血,就像是一口泉眼,从伤口处奔流而出。
“班长,你的耳朵......”士兵连忙扯开军衣,眼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这是警卫营士兵们唯一能替战友止血的布料了,急救包之内的早在松江之战时就已经全部调往一线。什么军衣肮脏导致未来伤口感染早已不在士兵们的考虑范畴。
“老子又死不了!你哭个球啊!”老兵班长有些粗鲁的骂自己正在哭泣的士兵。
摸摸空荡荡的耳边,顺手摸到已经垂下的整片耳朵,眼中闪过凶光,狠狠一拽,直接将只有一点皮肉连接的耳朵扯下来,疼的整张脸一阵抽动,看也不看手里自己的皮肉,往自己上衣口袋里一塞,狠狠拍一巴掌手忙脚乱帮自己包扎伤口的士兵,坚定的命令中带着几分忧伤:“不用管我,去看看那边还有几个活着的弟兄,老子就不相信鬼子的炮弹有那么厉害,能一发干掉老子七个人。”
是的,日军的步兵炮毕竟不是75山炮,若是一颗重6.5公斤的山炮炮弹落在这片战壕,一个步兵班完蛋都是值得指挥官庆幸的事儿。
在淞沪那个绞肉机里,一发203口径的舰炮就曾经干掉过一个半步兵排,近百精壮年轻人,一枪还未放,就消失于炮火中。
噩运之后便是好运。
坍塌的战壕瞬间将三名士兵掩埋,其实也变相的拯救了他们,如果不是覆盖于身上的泥土保护,疯狂的气浪会把这三人同样撞毙。
随着恢复神智的另外两名士兵的到来,三人拼命挖掘下,三个被泥土掩埋的士兵被挖出来。
口鼻中塞满泥土缺失空气的三名士兵因为挖掘的足够及时,只有一人窒息陷入昏迷,另外两人奇迹般地苏醒。
整个步兵班在被一发炮弹精准命中的情况下,竟然只战损两人,伤两人,还有五人保持着完整战斗力,堪称奇迹。
看着战壕五六米外两具姿势怪异沉寂不动的战友遗骸,老兵不知是因为伤口剧痛还是心疼,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半响才下达命令:“就让大个儿他们两人在哪儿吧!等打完这一仗再给他们收尸。”
“鬼子要上来了,所有人,准备战斗!”阵地上,伴随着铁哨声响起,少尉排长的声音遥遥传来。
日军步兵,已经进入六七十米的射击区域。
而步兵炮竟然还未停止炮击。
战斗,就意味着要将一部分躯体,暴露在炮弹炸起的弹片杀伤区域。
可是,士兵们不能退缩。
日军步兵再前进二十多米,就进入他们可以投掷手雷的区域。
阵地上炽烈的枪声响起。
日军纷纷匍匐卧地,采用爬行姿态向小河处爬去。
直到抵达小河,才奋力跃入高速向对岸狂奔,只要四五秒,他们就能抵达河岸对面,然后投弹。
山丘上的机关炮和重机枪响起来,在山炮炮弹不断在他们周围炸响的时候。
他们是步兵们最可靠的火力屏障,他们必须参战。
哪怕被炮火炸得粉身碎骨。
日军的炮火更疯狂了。
20门步兵炮为防止误伤自己的步兵,将炮口都调转至山丘方向。
绝不会超过八千平米的小山丘,竟然承受着每秒钟十几发炮弹轰击的可怕密度。
28门火炮饱和式攻击炸起的亮光,将山丘映照的红彤彤的,就像是一座喷射岩浆的火山。
肉眼可见的一个个人体和机械零件在炮火中被气浪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