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江北然听完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顾清欢作为他最得力的属下,可以说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但这次任务是客场作战,又是在顶尖难度的六国,江北然本以为顾清欢会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或者一两次的失利来做铺垫。
最起码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完美,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自己只要等结果就行。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顾清欢的能力,而且是相当的低估。
顾清欢不仅很快就适应了郯国,而且仅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将他刚才认为肯定很棘手的问题给解决掉了,甚至还有多种方案供他选择。
‘绝!’
感慨完,江北然表面波澜不惊的问道:“说出你觉得我最有可能选择的那一条。”
“是!”顾清欢拱手回答道:“文允彦有一大哥名叫文元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但就在上个月,文元徵惨死在了一个名叫甸林的小镇外,所以现在的文允彦满腔都是复仇之火。”
接着在顾清欢的补充描述下,江北然很快了解了这件事的雏形。
文元徵是这文家的大公子,自幼天赋上佳,且为人温良恭谦,所以在家中很是受弟弟妹妹爱戴,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但就在上个月,这位文家大公子突然惨死在甸林阵外,身旁还躺着一具死状极惨的女尸。
此女子姓林,单名一个烟字,是碧云宗的一名弟子,在宗里称得上是美貌无双,是许多男弟子的梦中情人。
这碧云宗位处奉河郡,和文家所在的任武郡属于“邻居”关系。
文元徵和林烟是因为一次意外而相识,之后便互生情愫,经常见面。
可实际上林烟其实早已有相好,这个相好的名字叫做刘舟思。
这刘舟思的身份可不简单,他是任武郡长武庄的二公子,这个长武庄和文家素来不和,两家不说势同水火吧,也经常因为资源划分等问题经常争吵。
所以当文元徵惨死在甸林小镇外这件事发生后,文家很快就把事情全部调查清楚,并直接打上了刘家所在长武庄,要那刘舟思赔命。
可刘舟思坚称那对奸夫**的死和他毫无关系。
而这两大家族能相持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说明它们的总体实力差不多。
所以在拿不出证据,又不打算和对面拼个你死我活的情况下,文家只能先咽下了这口气,退回去准备找到真凭实据后再去这刘家好好讨个说法。
这其中以文允彦最为心切。
听到这里,江北然基本已经明白了顾清欢的意思,想要让文允彦心甘情愿交出斩日琉的话,办法就是帮他帮他报仇。
直接弄死刘舟思也好,找出就是刘舟思杀死他大兄的证据也好,应该都足以让文元徵愿意交出斩日琉当报酬。
“所以你已经查清楚了?”江北然喝了杯酒问道。
“是。”顾清欢拱拱手:“文刘两家本就不和,所以从事情一开始,文家就认定了刘舟思是杀死文元徵的凶手,因为毕竟刘舟思是玄皇巅峰境,要比玄皇八阶的文元徵强上不少,完全有能力杀死他。”
“除此之外,刘舟思的杀人动机也很足,毕竟是文元徵先夺走他的相好,所以引来了报复也不足为奇。”
江北然听完不禁暗自点头。
‘嗯……绿帽子这种事情,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都很容易令人癫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说完事件背景,顾清欢继续补充道:“但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文刘两家的恩怨吸引过去时,我觉得在这个叫林烟的女子身上也许能查出些什么,可我能想到的事情,文刘两家肯定都想到了,只是他们似乎都没在她身上查到什么线索。”
江北然听到这不禁笑道:“所以你才需要闻舟的帮助?”
“是的。”顾清欢点点头,“骆师弟在深入调查方面有着常人远不能及的独到之处,故而才麻烦师兄将他找来。”
骆闻舟听完立即拱手道:“顾师兄谬赞了。”
“那看样子闻舟是的确查到了些什么?”
“是。”顾清欢点点头,“闻舟师弟来了之后我跟他稍微说了一下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仅过了三日,他便有了收获。”
“他从那碧云宗一位女弟子手中得到了一封信,一封林烟留下的信。”
‘好家伙……’
江北然听完不禁感慨自己的两个徒弟真的都是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人家两大地头蛇都没查到的事情,竟然被他给查到了。
“师兄,就是这封信。”
接过顾清欢递来的信,江北然打开读了一遍,发现这信里的内容十分精彩。
信里面林烟诉说了从“意外”认识文元徵,到和他互生情愫这件事其实是有人帮她精心策划的,而这个帮她策划,以及指使她这么做的人是仓溪郡的申家。
在顾清欢的解释下,江北然知道了这申家是当地的豪门大族,族长也是一位玄尊级的强者。
至于这申家为什么要指使她用这“美人计”,信里没写,但看起来更像是这林烟也不知道原因。
她之所以肯这么做,是因为申家许诺了她一套玄级功法,并答应一旦事成,就让她加入仓溪郡的顶级宗门琉焰宗成为高层,不用再在碧云宗当个小弟子这么窝囊。
如此优厚的条件,林烟自然是大为心动,没有思考多久就决定搭上申家这艘大船。
合作进展的很顺利,在申家的刻意安排下,文元徵和林烟之间发生了一段最容易让男女疯狂产生荷尔蒙的故事。
英雄救美。
不过对于文元徵这样的修炼者来说,英雄救美虽说不上家常便饭,但也绝不是人生头一遭。
所以想要让他上钩,林烟和申家都耗费了大量精力来调查他的喜好,并最终靠着完善的准备一举将他拿下。
看到这里时,江北然不禁想起了初遇小七时他们干的那勾当,其实性质上也差不多。
‘看来这是门不少人都在做的营生啊……’
将信读完后,江北然看向骆闻舟道:“说说吧,怎么拿到的。”
见师兄朝自己发问,骆闻舟立即拱手回答道:“徒儿认为如果真要从林烟身上查出些什么来,那就只能通过接触平日里与她关系亲近的那些师姐妹来想办法。”
“去之前徒儿听闻刘家的人已经派人去碧云宗调查过,但碧云宗并不是什么软柿子,宗主不仅是一位玄尊境的强者,而且与一位玄圣的关系很好。”
“所以别说将和林烟关系密切的那几个女弟子带回去调查,刘家的人调查时最多也就只能走个过场,在人家堂主的看护下完成了一轮问答。”
“而这样的调查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成果的。”
夹了一块大黄鱼放入嘴中,江北然已经明白这种调查只能来软的,而在软调查这方面,骆闻舟绝对是个中高手。
接下来骆闻舟的回答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在与林烟关系亲密的几名女弟子中,骆闻舟准确捕捉到了那个表情时不时会闪过一丝惆怅的女弟子,并与她制造了一场完美邂逅。
接下来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那名叫任恩怜的女弟子很快就将骆闻舟当做了心灵依靠,并将自己心底里的那份不安说了出来。
原来林烟也不傻,在这场与申家的合作中,对方虽然预付了诸多报酬,也将她的未来描绘的非常美好。
但她还是留了一招后手,那就是将她与申家合作的证据和她亲笔写下的一封信留在了闺中密友任恩怜的手中,并告知她这很重要,只要她能好好存好这封信,以后自己就会有数不尽的好处与她分享。
说完还将申家预付给她的那些报酬都放在了她这,来表明自己已经和共享这荣华富贵的立场。
听到这,江北然估计在她原本的计划中,这封信会作为自保以及威胁申家的最后手段,可也不知是申家丝毫不惧她的威胁还是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用出这张底牌,就和那文元徵双双殒命在甸林镇外。
在得知林烟的死讯后,任恩怜犹豫了许久后还是拆开了信封,并读到了这一切。
可是她压根就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因为林烟死了!这就足以见得那申家的手段之残忍,利用完就把人杀了。
若是让申家知道是她将证据送出去的话,她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林烟好到哪去,她可不觉得宗门会因为这件事就派人贴身保护她。
另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
她做这件事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危险极大。
所以虽然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好友,但还是将这件事藏在了心底,不管谁来问都说不知道。
可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她每天都睡不好,常常梦到林烟满身是血的倒在她身边,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把真相公之于众,难道她们说过的生死与共她都已经忘记了吗?
在这样的内心折磨中,任恩怜的日子过的很不好,甚至连练功时都差点走火入魔。
而就在她万般苦恼时,一个俊美无涛的男子闯进了她的人生中……
听完骆闻舟描述完他是如何用三天时间就让这任恩怜完全信任他的过程后,江北然很想为他鼓鼓掌,并道一句。
‘我愿称之为绝活。’
这不比那什么我用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十八万的女讲师强多了,骆闻舟等于仅用三天时间就让那任恩怜把命都交给他了。
绝……实在是绝。
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江北然将信递还给顾清欢道:“你打算用这封信换到斩日琉?”
这封信就是文家现在苦苦在寻的证据,虽然结果肯定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同,但份量上足以找文允彦将斩日琉换过来了。
“是的。”顾清欢点点头,“只是这样做我们也有可能卷入这三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之中,所以才请师兄来主持大局。”
点点头,江北然对这位弟子的满意度已经溢于言表。
“先说说看,你打算用哪种方式将斩日琉换来。”
文家人不是傻子,不可能随便来个人说他知道文元徵被杀真相的证据就信他。
而顾清欢也不可能在斩日琉没得手前就将信交出去,毕竟这是在对方的底盘上,文允彦反悔的话他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要怎么成功完成这次交易,难度也很是不小。
“回师兄的话,我在来到任武郡后便在文家所在的江成县帮衙门破获了几起案子,并很快就融入了这里。”
江北然听完点点头,他知道这是顾清欢一向的行事风格,先打入底层,再慢慢扩张自己的圈子,并伺机进入高层。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顾清欢却能每次都完成的游刃有余。
“在江成县立足后,我便开始一边调查师兄您所寻的斩日琉,一边继续帮助衙门破解各种棘手案件,在建立了一定的名声后,也开始有一些大家族或者宗门的子弟找我帮忙破案,目前我已经认识了一些能够和文家说上话的大家族子弟。”
“做得好。”
顾清欢这话的意思很简单,他现在已经有了“江成名侦探”这个名头,已经具备了能够顺理成章让文允彦找上他帮忙的条件。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要他一声令下,顾清欢就有办法将斩日琉换过来。
“所以最让你顾虑的是哪一家?”江北然开口问道。
换做以前的话,顾清欢会站在换到斩日琉后再向他汇报,但这一次既然没有这样,那就说明他没有能够从这三大家族明争暗斗中全身而退的自信。
“申家。”顾清欢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仔细说说。”
“据我调查,这申家在在仓溪郡名声极好,甚至不只是仓溪郡,应该说在整个云州都名声极好,他们不仅热善好施,还经常帮扶一些小宗门以及救济平民,可以说有着极其良好的声誉。”
江北然听完笑了,也明白顾清欢为何会如此警惕这个申家。
因为比起冲进羊群的狼来……
披着羊皮的狼才最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