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央竟然要来查那件案子?消息是否属实?”
还没问完,白天雄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若是不实的话,以周侗的性子,又岂会让周安亲自来通知他?
“千真万确,这是我父亲在神捕门内部的一个朋友派人通知的,绝不会有假。
根据情报,项央要来定州,也就是这一两月,甚至这一两天,也许光明正大的来查案,也许改换形貌,隐藏身份暗查,总之早晚会来,不要大意。
而且证道高手的手段匪夷所思,不是区区天人所能抵挡的,若是他有心查这件事,早晚会查个明白。
你们要知道,这个案子本身并不是天衣无缝,而是漏洞颇多,若非你们掌控定州之大小事项,权柄滔天,又找到我父亲身上,想压下来根本不可能。”
周安对于白天雄的质疑并没有什么想法,他是一个很宽容大量的人,性子也趋于温和,携美妻游山玩水是其所长所愿,至于阴谋算计,野心争霸,则毫无感觉。
“没关系,当初参与那件事的人在这三年里陆陆续续的都被清洗干净,项央他查不到什么。
况且定州的神捕门现在就是个瞎子,聋子,虽有大名大望,实力却远不足以对我们形成威胁,不用担心。”
白天雄思量一阵,方才回道,言语间十分自信,纵然天人高手,查案定罪也要讲究人证物证,否则单单只是怀疑,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的。
房屋顶上,项央继续一动不动的趴在温热的红瓦上方,除了以精神妙法窥探内堂当中的信息,脑海当中也思量开来。
温家堡的灭门一案,首先要搞清楚其被灭门的起源,是温家的什么人得罪了什么势力?原因是什么,又为何针对整个温家,而不是某个人?是迁怒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关系着查案的方向,一旦方向搞错了,很有可能事倍功半,最后也没有收获。
而项央曾经仔细阅览过这件惨案的宗卷,在他之前更有许多神捕门的精英人才留下许多用生命换来的信息。
首先是温家的实力,所谓三百零八口,是包括下人仆从在内的人口,整个温家真正的嫡旁两系,不超过五十人,而这五十人,真正通晓武道且有大成就的,不超过十人。
其中,以温家的家主温兆然武功最强,修为最高,也是天人高手,在定州虽不说是赫赫有名,但也实力出众,算是上层人物。
因此能在一夕之间封锁温家堡,并将温家堡灭掉的势力,实在是不多,按照常理推算,须得三倍于温家的实力才有可能做到无声无息的灭门。
换言之,除非是如同项央这等绝代天骄,不然要想解决武功不俗的温兆然,且不弄出大动静,就得有三个同级的高手压制他才行。
这也是当初霸枪交给项央宗卷当中,指出怀疑对象是白天雄,楚奇,以及军中都指挥使向东三人的一个影射,这三人可都是天人武道。
神捕门的捕快曾查出在案件发生的前后时间内,这三人都曾经在人前消失过一段时间,有着极大的作案嫌疑,而明面上定州的天人高手,实在不多,且行迹并无可疑。
除此之外,温兆然在案发之前,有人曾见到他与白天雄有过争吵,虽然不曾大打出手,但也闹得不可开交,对外原因说是因为矿山灵崖山的归属问题,这也是当初查案的神捕门将白天雄作为嫌疑目标的原因之一。
矿山灵崖山乃是定州明犀铜矿的原产地之一,作为军方定制武器,各大小铸造宗族门派的原材料来源,每年产值数以几千万两,乃是一口聚宝盆。
而灵崖山曾经归属于两个家族,也就是产生过矛盾的白家与温家,最后白家不知用什么手段赢取了灵崖山的全部归属,而温家,也在不久之后被灭门。
表面看来,似乎就是因利益而产生争执仇怨的灭门案,没什么特别,这白家杀人,邀请朋友协助,也说得通。
但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当中的些许不寻常的地方。
首先是因利杀人灭门一事,灵崖山虽关乎巨大利益,但还不至于灭掉一个有着天人高手坐镇的家族,更别说白家是作为胜者一方,正常人就没有这么干事的。
其次,就算是白天雄携私怨下手,又是如何请动楚奇与向东这两人的?为什么不是让自己的兄弟妹妹来帮手?
当然,楚奇与向东是否参与此事还有待商榷,但今日项央所听闻,却已经证实了几分,至少是脱不了干系。
而且若单单因为这些原因,又如何惊动周侗这尊证道高手的插入?很明显,根据今日周安所说与嘱咐,周侗对于温家堡灭门一案是知道一些的,或许也参与其中,或许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凶手将案子压下来。
项央以自己的见识与计较,更倾向于后者,也就是周侗并未直接参与灭门案,只是后来出手帮忙遮掩,这也是周安透露出,周侗不想再和这件案子有任何联系的原因。
本来就和他无关,仅仅是动用自己的力量扫了下尾巴,压制了某些人,但现在得知项央这个新晋神捕到来,为了不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便想着叮嘱白家等人,并从中摘出去。
说实话,这各消息也令项央稍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周侗直接参与其中,他也就不必抓着对方不放,也就少了一个最大的威胁。
那毕竟是曾经与剑神争雄过的绝代人物,虽败犹荣,不可忽视。
当然,还有一个信息引得项央如黑色葡萄一样的瞳孔闪烁出摄人的精芒。
神捕门有人将他的任务信息透露给了周侗,也就是除了内贼。
能与周侗对话的,自然只有同级的人物,必定是七大称号神捕当中的一位。
而能做出这件事的,除了和他有过不小过节的虎王易飞玄,他想不出旁人如此作为的理由。
“用这种阴损的手段来拖延我的时间,想给易国辛争取机会吗?”
项央心中一动,将种种杂念抛出脑海之外,再次倾听起内堂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