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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人在体制之内，这个忍字一定要学到家。不懂得忍，就是死路一条”许志刚轻轻的啜了口茶说道。
钱副处长点了点头，说道：“当年许厅你可以够忍的了，把柯然推到前台，自己却放弃了副厅的位置，时至今日，才登上副厅宝座，是你的总是你的，逃也逃不掉。”
许志刚摆了摆手说道：“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老柯其实自己也是不干不净的，当年如果不是我拉他一把，他早就要去班房里面蹲着了。”
“过去的不要再说了。对了，老钱，你回去要让你们财务处的人，嘴巴都放严实一点。不要露出什么马脚了，不然我们就是抱着一起死的。”许志刚吩咐说道。
“这个许厅你就放心吧，我对自己的手下都是知根知底的，我会让他们的嘴巴放严实的，不会出什么篓子的。”钱副处长急忙表着忠心说道。
许志刚喝了一杯黄酒，看了看外面蒙蒙的黄梅时节家家雨，叹了口气：“不要小看省纪委，他们的办案手段很多，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啊，你回去还是要好好稳一稳财务处的人心，不能在纪委面前就怯场了。”
钱副处长眼角瞥了瞥旁边一个服务员的挺翘屁股，才说道：“确实纪委的手段有点吓人，尤其是那个陈西宁可是纪检系统出了名的纪检狂人，每次办案子就像是入迷了似地，不把一个人扳倒，她就不安心，去年的工商局那个案子就是她搞的，工商局的老田就是栽在她手上的。”
“哦？那她丈夫是干什么的？能不能从她身上破一道口子？”许志刚灵机一动说道。
钱副处长摇了摇头说道：“许厅啊，这个女人油盐不进，很难从她的家人下手啊。而且您这个检举信调查案子，是杨子轩主导的案子，陈西宁只是杨子轩点将办案的，谁知道杨子轩会不会中途换将啊。所以啊，我觉得，拿下杨子轩才是正道。想打陈西宁主意，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啊。”
许志刚沉默一会，才笑道：“我说老钱你的脑瓜子越来越好使了，的确有道理，那我们就先集中火力攻下杨子轩这个堡垒吧。”
“呵呵，我还不是跟许厅您学的，论计谋，您才是我们国土厅的祖宗呢。”钱副处长不着痕迹的拍了许志刚一个马屁。
“老钱啊，是不是看上刚才屁股很翘的那个服务员了？你前几天不是搭上了汇福大酒店的一个女服务员吗？”许志刚笑着说道。
钱副处长看了看前面那个挺翘的屁股，有些**的笑了笑：“吃惯了大鱼大肉，这种小野花，也是别有风味啊”
“哈哈，你的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行等一会我就帮你弄她的联系方式，接下来的就看你的。”许志刚笑着说道。
……
挂着省纪委的车牌的车子在公路上面缓缓前行，这辆车子并不是杨子轩的富康，而是省纪委办公用车，也算是分配给杨子轩的专车了，虽然按规定省纪委除了几个副书记之外，其他一般省纪委常委都不配车，但是领导们大部分都有自己的专车。
“杨厅，这个柯然似乎什么都不管啊。”
说话的是这次一起跟随杨子轩和陈西宁去拜访已经退休的前国土厅副厅长柯然的小钟。
小钟是省纪委纪检一室的工作人员，现在安排作为杨子轩随行的记录员，和胡凯一起充当杨子轩的左右手了。
杨子轩点了点头，和陈西宁相视一起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柯然明显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啊，不知道该怎么突破他啊。”
“本以为柯然作为一直分管着地籍管理处的副厅长，应该会了解地籍管理处这么多年的巨额财政款项流失的情况，但是没想到柯然竟然是这样一问三不知的态度。”陈西宁也是一脸疲惫，她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好，就是一直在查看着卷宗。
“那我们这次岂不是白来一趟了？”胡凯问道。
杨子轩笑了笑：“小凯，也不至于白来一趟，至少这个柯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啊？”小钟也是十分好奇，刚才杨子轩和陈西宁找柯然谈话的时候，他可是在旁边笔录的，也没听出柯然提供了十分重要信息。
“小钟啊，你是刚进纪检系统不久啊，你这个从谈话人口中攫取重要信息的能力还是有待提高啊。”陈西宁笑着说道。
“对啊，小凯，你也一样啊，你现在是在省纪委里面工作，也要与时俱进的学习一下纪委的办案手段和策略啊。”杨子轩笑着说道。
小钟愁眉苦脸说道：“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柯然为我们提供了什么重要信息啊？两位领导能不能给我解析一下，让我学习学习啊？”
杨子轩和陈西宁都笑了起来，杨子轩笑着说道：“陈主任，你就给小钟，小凯他们解析一下吧。”
陈西宁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杨厅是不是指这个信息，就是柯然在谈话中说了一句，他在担任副厅长的时候，也是因为一个检举信的问题，被闹得一年不安啊，早早就从副厅长的位置上面病退下来了。”
“他说的，一张纸八分钱，就可以让一个干部三年难安眠。实质就是说，一个检举人只需要写一个举报信，再贴上八分钱的邮票寄到纪委，就可以让一个干部三年睡不安稳。”陈西宁笑着说道。
杨子轩接口说道：“没错。柯然副厅长，实际是说，在国土厅里面，其实也有举报他的人，这个举报人，就是想弄倒他的人，逼得他不得不提前病退。只是他用一种十分委婉的方式说出来而已。”
陈西宁佩服的点了点头，这个杨厅长，虽然从来没从事过纪检工作，但是看问题，听人说话水平，丝毫不比她这个老纪检差多少。
这次一下子就听出了柯然的言外之意了。
“所以啊，我们可以回去好好查一查这个举报柯然副厅长，弄得他提前病退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是许志刚的话，那么许志刚多半就很可能有问题了。”陈西宁接着说道。
“杨厅啊，我昨晚看这个案子的卷宗，发现一个新的东西。就是这个柯然之前也是从地籍管理处处长升任国土厅副厅长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的，就是许志刚比柯然担任地籍管理副处长还要早，后来竟然竞争不过柯然，让柯然捷足先登上处长位置。”陈西宁疑惑说道。
“呵呵，这个很好解析，我今天看出了一点儿苗头，不知道对不对，你这么一说，反而印证了我的想法。我觉得这个柯然其实就是许志刚一个控制的傀儡，真正控制局面的是许志刚，许志刚故意把柯然推到前台，自己可能在下面低调做贪污违规的事儿，这样不容易引人注目，而且柯然也可以为他保驾护航。”杨子轩笑着说道。
陈西宁心里一惊，随即叹服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许志刚能量也太大了吧，一个小小的地籍管理处处长，就能控制一个副厅长的命运？”
“会不会是许志刚在柯然担任了国土厅副厅长之后，觉得控制不住柯然了，这才举报柯然，让柯然病退，自己担任副厅长，站在了前台呢？”杨子轩说道。
陈西宁笑着说道：“杨厅，你这个想法有点让人拍案叫绝啊这样确实就能完美解析我们看到了一些现象和一个证据反应出来的问题。”
……
“什么？杨子轩今天和陈西宁一起找过你？”许志刚在车里接到了柯然的电话。
柯然才四十九岁，申请了提前病退，退休之后，柯然也是郁郁不乐的。
“是的，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问题，问我是否在担任副厅长的时候，接到过下面地籍管理处的人对你的举报。”柯然声音有点疲惫。
“那你怎么说了？”许志刚有些焦急问道。
“我能怎么说啊？我什么也没说，他们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柯然笑着说道。
许志刚点了点头：“老柯，这就对了嘛。我们可是同一条绳子上面的蚱蜢啊。我要是出事了，你可也是没好日子好过啊。”
“听说你的闺女最近毕业了，要不要进国土厅啊？如果想进其他单位。有些我也能说得上话的，尽管开头，我们俩谁跟谁啊。”许志刚笑着说道。
柯然连忙应付几句：“闺女想留在京城，不想回罗浮了。就由她吧。我的嘴巴，这么多年你也知道的，严得很啊。”
……
“杨厅，您看，果然就是许志刚干的好事儿啊，是他举报柯然，导致柯然提前病退的。之后他就顺理成章的出任了副厅长。说他没问题，谁信啊。”回到纪委之后，陈西宁立刻查阅案卷，拿出一份检举信给杨子轩看，确实是许志刚的笔迹。
“那我们好好弄个套子，给他钻一钻吧。”
许久，杨子轩嘴角才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